“崔知縣你這是在嘲笑本府無用嗎?”他沉聲問道。
“下官不敢!下官隻是實事求是而已。而且昨日您給下官的信裏也沒有任何實質內容,下官才來海陵縣沒多久,許多事情都還沒理清楚,一時半會實在是離不開。而且下官也給您回信說過了,改日下官定會前去拜會。如果之前果真緊急的話,昨天也還有時間,卻並不見您再派人來催。下官便以為,其實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情,便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結果誰知道,大半夜的,河間郡王一行人突然來敲門求醫,可嚇死下官了,下官還以為是有人冒名上門來搶劫了呢!”崔蒲慢條斯理的道。
周知府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昨晚上的事情,的確是他無能。河間郡王這一發病,真就像是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叫他幾乎都沒臉見人了。
崔蒲故意提起這個,便就是在故意刺激他,並告誡他——別拿河間郡王的病來嚇唬人。你想拿這個生事,以為我就不能嗎?好歹我媳婦還一針就治好了他的病呢!算起來,這上頭我還更占理些!
一計失敗,周知府十分惱怒。
武立新見狀,頓時便笑道:“崔縣尊你說你對這裏的事情都還沒摸清楚?也是,海陵縣這麼大,不論人口還是各方麵都要比天長縣要複雜得多。你來了這裏,一時半會被弄得暈頭轉向也是正常。不過我在這裏待了三年,對這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你要是有哪裏不懂的,大可以來問我,我都會告訴你。”
算了吧!你的話就和放屁差不多,聽了隻是浪費時刻。
崔蒲暗道,便衝他一笑:“這麼說來,武縣尊你已經適應了天長縣上下的一切了?哦也對,天長縣那麼小的地方,你肯定早早就拿下了。怎麼樣,在海陵縣過了三年,現在到了那邊,是不是覺得特別的清閑,每天都無所事事?”
武立新頓時又開始磨牙了。
果然,這一切都和這個混蛋的可以挑撥脫不開幹係!
“是啊,天長縣百姓們勤勞淳樸,那裏的事情幾乎都不需本縣費心,本縣現在的日子的確是清閑得很。當然,這一切都還是多虧了崔縣尊你。要是有你在天長縣那三年,本縣又哪來如今的好日子過?”他冷笑著道。
崔蒲也笑。
“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想必接下來再發生點什麼,你肯定也有時間和精力應付。”
他這話什麼意思?
武立新心口猛地一縮,一種不好的預感來襲。
這一次會談,注定是不歡而散。
周知府被崔蒲氣了個夠嗆,卻又礙於河間郡王的顏麵不能發作,最終帶著一肚子的氣折返回揚州城。
武立新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在他心裏頭卻還是擔憂居多——崔蒲最後那一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牢牢的套在他心口,令他坐立不安,巴不得現在就飛回天長縣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急著要走,周知府攔不下,便也隻得和他一起走了。但臨走前,周知府特地將他的親信留下來給河間郡王選房子。
將兩個人送走後,崔蒲也便沉著臉回到內院:“我現在是和周知府徹底鬧翻了。以後,咱們在這裏的日子注定要不好過了。”
“是嗎?可是當初咱們去天長縣的時候,那日子也沒見有多好過啊!”慕皎皎笑道。
“現在和當初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當初你不也是被當做武二郎的墊腳石被送去天長縣做縣令的嗎?如今他們依然把你當做墊腳石。隻不過現在你這個墊腳石的分量比以前更重了些……嗯,怎麼也得是個銅製的才是。說不定到了明年,就成了鐵製的,後年銀製大後年金製,越來越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