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他們說,現在罪證確鑿,周知府卻遲遲不肯下判決,其實就是在故意包庇。好等著長安那邊的人動手,捏造出能辯駁眼前事實的證據來。”
“真不錯,他們竟連長安那邊的路子也給我堵死了。”崔蒲輕笑,“這個人手段真夠狠辣的。這樣步步緊逼,我看似都已經要走投無路了!”
說著他看向王十七郎:“你說,現在我要想自保的話,是不是就要壯士斷腕,趕緊和她撇清關係,讓她一個人把所有罪責都承擔了算了?”
“你不會這麼做的。”王十七郎搖頭。
“沒錯,我不會。”崔蒲也定定搖頭。
兩人說話之際,忽見小四兒破門而入:“郎君,那邊有情況了!”
崔蒲立馬站起來。“走,趕緊給我帶路!”
天長縣那邊,武立新也一直在關心著事情的進展。
當知道揚州府下頭各處都民意沸騰,所有人都在叫囂著要嚴懲慕皎皎這個‘殺人凶手’時,他開心得拍掌大笑。
“終於啊,可讓我看到姓崔的狠狠吃癟一回了!而且一栽就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這次我看他還怎麼翻身!”
身旁的美妾也連聲應著,鶯聲燕語好不溫柔。
裴氏走過來就見到這一幕,頓時眼中閃過一抹冷芒:“崔六郎君這次要是栽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開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恩怨。照現在的情況看下去,他現在就隻能靠他阿爹的力量來保命了。這件事後,他們夫妻倆必定隻能丟官,然後灰溜溜的回長安去窩著,以後也別指望再出來做官了!這樣一來,我的死對頭沒了。以後海陵縣再換人來,也會記住他的教訓,不敢和我對著幹。這樣,我就已經提前兩年贏了他了!”武立新的得意洋洋的道。
“你就不怕現在別人都以為這事是你幹的嗎?”
“他們以為又如何?反正姓崔的馬上就要倒了,這個功勞要是落在我頭上,想必阿爹和姑母還要狠狠誇獎我一番!”
果然,這個人一直沒有跳出來澄清和這件事之間的關係,就是想渾水摸魚,將這個功勞給攬在自己身上。
簡直愚蠢之極!
裴氏深吸口氣:“那麼這兩天,縣裏的百姓們要聯名給周知府寫信為他鳴冤的事情也是你給打壓下去的?”
“是啊!大好的打壓崔六的機會就擺在眼前,我怎麼會允許有人壞了眼前這一出好戲?我不出手去落井下石就已經夠不錯了,但我治下的子民想去為他出頭,那絕對不可能!”武立新笑道,“不過,就算這群人去了那也沒用吧!區區一個小縣城裏這一二十萬口人,哪裏能和整個揚州府幾百萬人的意見相抗衡?我攔著他們,也是為了他們考慮,不想讓他們出去被別的縣的人打!”
都是借口。你現在這樣,已經就是落井下石了!
裴氏冷冷開口:“你會後悔的。”
“你說什麼?”武立新正忙著自鳴得意,沒有聽清她的話。
“沒什麼。”裴氏轉過身去,“你先在這裏樂著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去吧去吧,這些天別打攪我,我得時刻盯著崔六那邊的情況!”武立新隨意擺擺手,便又回頭同嬌妾樂嗬起來。
然而他沒樂上多久,小廝就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郎君,不好了!夫人、夫人她……”
“她幹什麼和我無關,你一邊去!”
“不是啊郎君,夫人她剛剛去了你的書房,把你珍藏的那副畫給拿出來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