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來看熱鬧的人頓時一怔,臉上五顏六色的好生精彩。
曹老太太還在叫呢:“不行!你必須給個交代!你都碰了人家小娘子了,現在卻說不願娶,那怎麼行?人家小娘子的清白不要了嗎?你這是在逼人去死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河間郡王喏喏的,好委屈好可憐的小模樣,看得人一陣心疼。
“隻是什麼?你就是不肯負責!”曹老太太得寸進尺,心道一定要趁熱打鐵,把事情給定下來!
殊不知,這一幕看在別人眼裏,已然成為了老太太逼嫁俏郎君的狗血橋段!
河間郡王繼續唯唯諾諾的後退著,小聲解釋著。
但在曹老太太的步步緊逼之下,他的解釋顯得那麼蒼白無力,看得人好生心疼。
曹老太太見他這樣,卻以為他退縮了,越發興致勃勃的叫嚷不停,逼迫他負責的話語更是連珠炮似的往外蹦,叫旁觀者都看得窩火。
早在曹老太太撲向河間郡王的時候,大娘子就已經悄悄的把曹姝給拖到屏風後頭看熱鬧了。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曹老太太今天丟臉丟定了,曹姝心急如焚,連忙想要出去。大娘子卻一把拉住了她。
曹姝回頭,大娘子便對她擠擠眼:“姨娘,你現在出去,丟臉的就是你了哦!”
曹姝臉色白了白,大郎君再幽幽吐出一句話:“這次抓住把柄,以後就不怕她興……興……”
“興風作浪!”大娘子爽快的補充。
大郎君立馬點頭。
說完話,姐弟倆齊刷刷盯著她看,目不轉睛的那一種。曹姝又被看得心裏直發毛。
這對姐弟倆雖然年紀小,但大娘子的眼睛像極了崔蒲,大郎君的又和慕皎皎如出一轍。兩雙眼睛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就仿佛崔蒲和慕皎皎雙雙在跟前盯著一樣……雖然威力要打個折扣,但也已經足夠讓人心驚膽戰了!
而且,姐弟倆的話不停的在耳畔回響,也讓她心頭生出幾分猶豫來。
其實,她前些年的日子都過得不好。
畢竟自從慕皎皎嫁給崔蒲後,慕姨娘在曹家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但慕宥乃至慕皎皎一行人的地位卻是水漲船高,慢慢的就連曹家都要仰視他們了。昔日腳邊的一條狗,現在卻高高的坐在他們頭頂上,見麵了還需要他們彎腰行禮。曹老太太接受不了這個落差,卻又無從發泄,便隻得拿曹姝母女倆開刀。時間長了,曹姝便從心理上對她的欺淩有了一種畏懼感,也漸漸生出了對曹老太太的要求不敢抗拒的心思。
這個用醫學術語來說,應當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多年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尤其現在曹老太太當眾這樣鬧,也是丟奧加的人,所以她難免會衝動,會想上前去將人給拉回來。
但再三權衡過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不管!
就讓這老太太丟人現眼去吧!反正曹家都已經沒了,最丟人大事情也遇到過了,她又還有什麼好怕的?
此時外頭的曹老太太還拉著河間郡王鬧個不停,河間郡王尷尬得都快哭了。
如此楚楚可憐的情形,自然令得不少少女血液中的彪悍因子突然爆發。
一個小娘子看不過去,便站出來喝道:“你這老婦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你都這把年紀了,卻還死纏著這麼年輕的一個郎君不放,你羞也不羞?他好好的一個人,有的是年輕貌美的小娘子去娶,他瘋了傻了才會娶你!就是我家半截身子埋進土裏去的祖父,也定瞧你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