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治下,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你還問我們幹什麼?”韋刺史初聽心中一熱,但旋即又冷冷道。
反正,他就是看崔蒲不爽。隻要是崔蒲提出來的意見,他沒理也得挑出一點有頭來打壓他。
崔蒲一臉憨笑:“下官倒是想在廣州乃至嶺南所有港口都這麼做。隻是下官能力有限,隻管得動廣州這裏一片。要是擴大到其他地方,就隻能借助二位上官的能力了。所以,下官這不就找您二位商量來了嗎?”
聽他這麼說,韋刺史和裴經略使兩個人都心動不已。
崔蒲這個提議,分明就是在給他們送功績啊!
按照他給出的數據,每年來廣州的胡商,十個裏頭至少有兩三個會染病,兩三個裏頭又會有一個因為救治不利而丟了性命。要是他們能救下這些人,必然是功勞一件,聖人知道了也會重賞。畢竟現在整個新唐王朝對海外貿易這一塊都十分看重,聖人還親自過問過幾次。
這小子真是命好,怎麼就娶到了個那麼厲害的娘子?韋刺史心裏嫉妒得不行。
他堅信,崔蒲之所以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一定是慕皎皎教給他的!
不過……這送到眼前來的功績,他不會拒之門外。所以……
這次便宜你小子了!
裴經略使也對崔蒲的這個建議十分的心動。
他在廣州這麼多年了,怎麼就沒想到過這樣的主意呢?其實治水土不服的藥材並不貴,那些胡商既然能來這邊做生意,自然手頭不缺這點錢。但多少人卻就是因為不重視這件事,生生將性命都給耽誤了?
他們這樣派藥,付出不了多少錢,但獲得的卻是胡商打從心底裏的感激。這可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有了這份交情,以後他們再對胡商提出些條件,隻要不太過分,他們肯定都會答應。
誠然這一切都和慕皎皎身為醫者的敏感度脫不開幹係。可是整個廣州城這麼多大夫,多得是想將藥鋪開在港口的人,卻從沒有一個人想到施藥上頭去。這眼界、這大局觀,真是和這對夫妻不能比。
這是功在千秋、也為自己拉好感的大好事,韋刺史和裴經略使略想一想便都同意了。裴經略使甚至主動提出會自己給嶺南各處的知府下帖子請他們過來商議此時。崔蒲和韋刺史作為這件事的推動者,到時候自然是要列席的。
這又是給二人拓展交際圈的大好機會。韋刺史自是一口答應下來,但一想到崔蒲也要和他一起大出風頭,心裏又有些不快。
想著,他便懶洋洋的問道:“崔知府你不是說有兩件事嗎?這是第一件,那麼第二件呢?”
“那第二件事,就真的是必須由韋刺史和裴經略使二位來出手幫忙了。下官一個人甚至連廣州府內都玩不轉!”崔蒲連忙就道,便招呼小四兒送上來厚厚一遝紙。
看著擺在眼前這一堆寫滿了鬼畫符的紙,韋刺史將臉一沉:“崔知府,你當本刺史很閑嗎?這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讓本刺史看到什麼時候去?”
“韋刺史,下官冤枉啊!下官將這些東西呈上來,也沒說要讓二位將之仔細看完啊?這些隻是下官給二位看的證據而已。”崔蒲連忙解釋。
韋刺史冷哼一聲扭開頭去。
活該。別人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急著跳出來找茬,現在反被他給羞辱了吧?
裴經略使心中一陣幸災樂禍,便和顏悅色的對崔蒲道:“到底是什麼事,你先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