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發表了這一通演說之後,韋刺史也特地叫人關注了崔蒲的反應。在得知崔蒲被氣得上躥下跳之後,他得意的對鏡打理下巴上那一把美髯,又歎道:“我就說吧,有些年輕人就是這樣,就知道出風頭。一旦出不了風頭,就開始亂跳亂叫,成何體統?隻可恨世人隻重門第和皮相,竟是生生讓一等跳梁小醜胡亂折騰了這麼多年。不過還好,現在本刺史來了,這等醜角也就沒了折騰的空間了,本刺史也不會再讓他亂折騰!”
“老爺您就是厲害!”刺史夫人忙不迭讚道,“自從您開始發威,那等小卒子也就隻能關起門來蹦跳幾下了。”
韋刺史低哼一聲。“這個還用你說嗎?”
隻是,夫妻倆關起門來還沒嘚瑟多久,韶州那邊又傳來消息——有人在韶州將韋五郎君給活捉送官了!
一問原因,還是因為假藥事件。
“荒唐!無聊!”得知消息後,韋刺史便罵道,“這件事,泉州知府不是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嗎?根本就是那等刁民無事生非,一劑藥治不好病,就坐地起價想索要高價賠償。藥的成分也是經過經年的老大夫檢查的,沒有錯!”
“可是,這次上告的是曲江張氏。他們說,他們族中的一個郎君從外地歸來,聽聞五郎君他們賣的藥材的名聲,便買了幾包回去,誰知用完後就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中毒情況。還好當時有崔知府夫人的徒弟在他們府上做客,發現不對立馬施救,這才將幾條人命給搶救了回來。當場他就驗過藥渣,就說那藥不對。然後他們手上還有一包沒有煎的藥,便和藥渣一起作為物證送到公堂上去了。曲江知縣不敢擅自判定,就將案件轉移到了韶州知府案前。和狀子一起送去的還有張中書之子張大郎君的一封親筆信。韶州知府看過後,立馬就命人發簽拿人,現在所有在韶州賣藥的人都已經被抓了,就連和他們合作的藥鋪也被查封了!”匆忙趕回來報信的小廝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給道來。
難怪韶州知府不敢大意,原來是張九齡之子出麵了!
張九齡可是整個嶺南的驕傲,那也更是韶州的驕傲。張家子弟出事,身為族長的張大郎君修書一封請求官府明察,這也是人之常情。而韶州知府接了他的信,那就隻能下死力去查了!
極有可能,這件事就要以張家人勝訴告終。畢竟,韶州知府怎麼可能讓韶州的驕傲名聲有損?
而張大郎君和崔蒲之間的交情,韋刺史是知道的。上次他不就是趁著崔蒲去祭拜張九齡的時候緊趕慢趕過來上任的嗎?
所以現在,事情才剛發生,他就敏銳的斷定——一切肯定都是崔蒲安排的!
“豎子猖狂!這件事,該給他的交代不是都已經給了他,他還待如何?本刺史已經夠給他麵子,都沒有再多追究他誣告之罪。他倒好,竟還跟瘋狗一般緊追不舍?他真當本刺史好欺負的麼?”韋刺史一通好氣,破口大罵了一通,好容易才覺得心情舒暢些了,便招手道,“來人,準備紙筆,本刺史也要給韶州知府寫信!”
就他張大郎君會給人施壓是不是?他這個刺史難道是白當的?隻要自己一句讓他秉公辦理,他就不信韶州刺史還敢擅自偏頗姓張的!
一封信一揮而就,等墨跡一幹,他就將信裝好命人送了出去。
韋刺史夫人現在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老爺,這樣可行嗎?我聽說,那個韶州知府可是張中書的門生,當初上長安趕考還是張中書資助的他,這些年他也沒少給張家好處。現在張家都出麵了,他少不得是要站在張家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