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刺史又哈哈大笑,趁機悄悄對崔蒲擠了擠眼。
崔蒲也感激的衝他一笑,趕緊趁機溜走。
宴席進行到現在,就已經成了這些老臣們享用美酒、順便自吹自擂的時刻。崔蒲身為主家,但因為現在有要事在身,不便陪伴。他們也就不多做要求,隻讓慕皎皎上足足的酒,讓他們能過足癮就夠了!
這便苦死了韋刺史了。
他自我標榜是個正人君子,雖然飲酒,卻從不貪杯。但郭刺史一行人卻都是酒中餓鬼,他才剛坐下就被他們按住輪番猛灌。然後到了吹牛的時候,他自然又吹不過這群臉皮賽城牆的老家夥,反而還被人揭了不少老底,麵子幾乎都丟了個幹淨。
而眼前這些人要麼官位比自己高、要麼資曆比自己老,自己連臉色都不敢甩。被人取笑了也隻能陪著傻笑。
在酒精和心理的雙重打壓,他最後幹脆就破罐子破摔,自己捧著酒壇放縱狂飲起來。郭刺史等人見狀,自然是順水推舟,將他灌了個爛醉如泥。
最終結果,他是醉醺醺的被人給抬回刺史府去的。
至於韋五郎君?他醉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腦子裏哪還記得這個給他丟人現眼的兒子?
見識了韋刺史在郭刺史一行人跟前的熊樣,崔蒲心情舒爽了許多,便又蹭到慕皎皎身邊道:“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啊!我原本還當我已經夠壞了呢,現在才發現,我這點道行,和那些人比簡直沒眼看。看來,我以後還得多努力才行。”
還努力?那你這臉皮得厚成什麼樣?
慕皎皎趕緊勸他:“你也別太自暴自棄。他們不要臉是他們,你何必和他們在這上頭較勁?現在,韋刺史父子不也乖乖在你跟前低頭了嗎?”
“那倒是。”崔蒲想了想,“好吧,我還是別向這對惡心的父子看齊了。他們的不要臉早已是天下無敵,我怕是難以超越了。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多做點正經事呢!”
就是嘛!慕皎皎連忙鬆了口氣,便拉上他道:“快讓我看看你身上。之前他們下手那麼狠,肯定留下痕跡了吧?”
其實回來之後她就打算給他檢查的。隻是崔蒲又要招呼客人,還要盡快從那些人嘴裏拿到供詞,然後韋刺史又殺了過來,根本就沒空聽她說話。現在,好容易有時間了,她自然也就將自己的擔心毫無保留的表現了出來。
崔蒲聽了,立馬就將臉一皺,可憐巴巴的道:“別說,我身上還真疼呢!那些人下手真狠,他們是真打算把我往死裏打啊!不信你看,我背上肩上肯定都已經青紫了!”
一麵說著話,他就一麵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給脫了。
衣衫落地,慕皎皎果然發現他後背上有好幾個青紫的痕跡,有幾個地方甚至都腫起來了。胳膊上的痕跡也不少,在手腕處還有一道淺淺的劃傷。
將這些看在眼裏,慕皎皎心口一抽,趕緊拿出藥膏給他將身上的淤青揉散。一邊揉,她一邊道:“你也真是,眼看他們上來了,咱們往後退不行嗎?非得衝上去,你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這許多人?”
“我要是退了,那不是讓老百姓們都當我是個膽小怕事之輩嗎?那以後他們還怎麼看我?我這個知府又還有什麼號召力?”崔蒲昂首挺胸大聲道。
隻可惜,他這刻意營造出來的高大上的形象很快就在慕皎皎幾下又狠又重的揉捏下灰飛煙滅。一轉眼,他就抱著床柱又哭又叫:“娘子你力氣小點,疼疼疼!我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