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派了大管家來府衙,道:“我家五郎君自從上次來這裏賠禮認錯過後,回去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還請知府夫人去給他看看。”
這是在指責他們故意給韋五郎君吃錯藥,把人給弄壞了嗎?
崔蒲輕笑:“有這回事?本府看韋五郎君日日生龍活虎,精力充沛,分明一點問題都沒有啊!他現在日日這麼折騰,看樣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邪,要不你們還是請個巫醫去給他看看吧!蕃坊那邊不是有好幾個傳教士嗎,你隨便請一個過去,讓他給韋五郎君念念咒,在刺史府上燒幾張紙驅驅邪,說不定他就好了!”
切,人嘴上下兩張皮,說話誰不會?我還說是韋刺史作惡多端,現在招到邪祟禍害到自己兒子了呢!
大管家被噎得不輕。回去如實稟報了韋刺史,韋刺史也氣得夠嗆。
“好他個崔六,他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還和我嗆聲起來了?我這就寫信告知太子!”
然而他的信還沒寫完,韋五郎君就找上門來了。
“你說我有病?我告訴你,我好得很!我這輩子就沒這麼好過,要看巫醫也是你看,我才不看!你這裏有錢嗎?給我些,我要出去吃酒!”
“你你你……誰教你這樣的?你看看你現在,哪裏還有半點高門大戶的郎君的模樣?”韋刺史一口氣還沒消下去呢,就又被兒子給氣得半死。
“說得好像你就有名門之後的氣度似的。”韋五郎君冷哼,“天天拿熱臉去貼太子的冷屁股,也不見太子有何反應!”
韋刺史氣得幾乎跳將起來,忙不迭大喊:“來人啊,拿家法來,我要打死他!”
“再老老實實給你打,我就是天下第一號蠢貨!”韋五郎君立馬拿起他桌上一枚玉扣,撒丫子就跑。
“給我抓住他!抓住他!拖回來的,打死!”韋刺史對著兒子消失的方向大叫不止。
當然,最終結果自然是沒有把人給抓回來。等韋五郎君出去瀟灑完了回來的時候,韋刺史的信也已經寄出去了。人到了家裏,少不得又要被按住教訓一頓,但他早習以為常,根本就不以為意。
韋刺史氣得胸口天天都在疼,眼巴巴的盼著太子趕緊在聖人跟前幫他說說好話,趕緊把他給調回長安去。
就在臘月十五這天,長安果然來了天使。
“……茲調廣州刺史韋埅回京都長安,往兵部任職,掌庫部,欽此!”
他一介文臣,居然被調回兵部任職了!而且還是掌管庫部。說起來地位也不是不顯要,可是他這樣對行軍打仗一概不知的人,去了就隻有坐冷板凳的命!他這是要被冷藏了啊!
韋刺史眼前一黑,這次是徹底的胸口一痛,支撐不住倒下了。
而崔蒲那邊,他也接到了長安來的聖旨。這個聖旨的內容讓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他被升為廣州刺史了!
這應該是他入仕以來升得最快的一次了。
才來廣州不到一年,居然就從知府升到了刺史!
回想之前十年在揚州的蹉跎,再看看現在的境況,崔蒲手裏捧著聖旨卻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皎皎也歎道:“河間郡王這次也太下本了吧?”
一口氣,搞掉了韋刺史,還把崔蒲往上推了一步。原本至少要三年時間才能達到的位置,結果在河間郡王的幫助下,崔蒲不到一年就上去了!
習慣了之前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今天突然來了這麼大一個質的飛躍,他們小兩口都有些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