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大管家過來道:“老爺,河間郡王來了。”
“他來幹什麼?打出去,不見!”韋刺史氣勢洶洶的道。
大管家一臉為難。“河間郡王可是郡王呢!”他哪裏攔得住?
話音未落,就見河間郡王施施然走了進來:“韋刺史可是還在生本王的氣?”
你都把我的官位給告沒了,我不生你的氣才叫稀奇吧!韋刺史心裏暗道。可眼看著河間郡王走到跟前了,他也不敢表現得多怨憤,規還得規矩矩的上前行禮。
雖然現在河間郡王笑得一如既往的溫和,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敢把他同別人口中那個謙和好說話的河間郡王混為一談了。這個郡王,他的性子也分明惡劣至極,和崔蒲一家子有的一拚!他雖然有心想惡心惡心他,可又唯恐河間郡王心情一個不好,再去聖人跟前說他幾句壞話,那他估計連官都做不成了!
所以,他還是把這個衝動給按捺住了。
見他還是這麼溫順的對自己見禮,河間郡王滿意頷首:“本王聽說,你們連小年都不打算過,就回長安去了?怎麼這麼著急,本王本來還打算和裴經略使以及崔刺史一起擺一桌酒席送送你的呢!”
你這是打算送別,還是再最後惡心我一把?
韋刺史恨得牙癢癢。現在,他對河間郡王的恨已經遠遠超過了對崔蒲的。不為別的,就因為河間郡王害他丟了官,讓他不得不回長安坐冷板凳了!回到長安之後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他不用腦子都能想到了。
滿腔抱負悉數付諸東流,而這個罪魁禍首現在就站在眼前,如何不讓他想衝過去把這個混蛋給碎屍萬段?
就韋刺史這點道行,他眼底的恨意根本就瞞不過河間郡王的眼睛去。他靜靜看著韋刺史,慢條斯理的開口:“其實本王今天過來,一是給你送送別;二嘛,就是告訴你,你丟官這件事是本王幹的,你要恨恨本王一個人就夠了,其他人就不要遷怒其中。他們很冤枉的。”
原來是來給崔蒲說好話的?韋刺史冷笑:“他們冤不冤枉,我心裏有數。”
“不,你沒有。你這個人啊,從來心裏就沒個數。”河間郡王幽幽道,“如果這件事真和他有關的話,以他的性子,你覺得他會不過來痛打落水狗?要是這樣,你也不至於還有現在這麼安穩的日子過了。”
他這還叫安穩?天知道這些天裴五老爺還帶著裴九郎君過來看過他的笑話,父子倆冷嘲熱諷,將他羞辱了個徹底!
韋刺史胸口怒意湧動。但他還是強忍著:“河間郡王如果沒有事的話,就請回吧!下官府上亂得很,就不留您用茶了。”
“惱羞成怒了?”河間郡王笑眯眯的問。
他還笑!他還笑得出來!
韋刺史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幾下,麵孔也開始泛紅。“郡王請回!下官要回去收拾東西了!”
“哦,好吧。本王也隻是來看看你,現在看你麵泛紅光聲如洪鍾,說明你精神狀態很是不錯,那本王也就放心了。”河間郡王點點頭,立馬轉身就走。
他倒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韋刺史眼睜睜看著他瀟灑離去,那粗氣卻是越喘越厲害。
“老爺您怎麼了?老爺您沒事吧?”大管家見狀,趕緊上前來問。
“我……”
韋刺史張張嘴,卻突然察覺到一個黑色的漩渦席卷而來,瞬息將他吞噬進去,他立馬雙眼一閉轟然倒地。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爬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