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五郎他是被人陷害的,他也是受害者。您生氣打的是應該的,可是現在咱們更應該做的難道不是找到陷害他的人,給五郎報仇嗎?”
“報什麼仇?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別說涼州乃至河西地區了,就連河東、朔方乃至我們這裏都已經有了傳言。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又是被捉奸在床的,證據確鑿,無從抵賴,現在根本就已經沒法辯駁了!若是強行去找事,反倒會被人嘲笑欲蓋彌彰,事情反而越鬧越大!”安祿山咬牙切齒的道。
“可是,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汙蔑五郎、汙蔑老爺你嗎?”段氏哭道,“其實五郎還小,做錯了事還能改正。可是老爺你可曾想過,在這件事上,你的名聲受到了多大的汙蔑?你以後可是還要統領軍隊出去作戰的啊!”
安祿山臉一沉。
他自然知道。安慶恩這件事,明麵上說隻是他年紀小愛好偏了,外人笑一笑也就罷了。可是,再往深了說,這個兒子是他養出來的。能養出幹這種事的兒子的人,當爹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會生出許多異樣的想法,這也就叫他的威嚴受損。如此一來,不僅名下的將士們以後麵對他的時候會產生些許莫名的抗拒心理,就連日後再招兵買馬,那些百姓也會考慮到自己的名聲而不來投奔。
一舉數得,這一招好狠!
“能想出這種主意的人,絕對是想毀了五郎,更想毀了老爺你啊!老爺你一向不與人結仇,你說是誰如此蛇蠍心腸,竟然能想出這樣狠毒的法子陷害你?”段氏依然哭個不住。
安祿山第一反應就是崔蒲那張掛滿了鄙夷的臉。
“不是,他們不會那麼做。”但他立馬搖頭,“這對夫妻雖然不喜我,但行事卻一向光明磊落,對我動手也都是光明正大的,不會私底下出這種陰招。”
段氏本來的意思就是想挑撥他去對崔蒲下手。從涼州回來後,她越想越生氣。看著下頭那些將領的夫人圍著她討好她,一個個口稱夫人,她就忍不住的會想到慕皎皎那日的表現、她說的那些話,她心裏難受得不行,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所以現在,既然抓住了機會,她如何會不給安祿山上眼藥?
奈何安祿山竟然如此斬釘截鐵的就斷定了這件事和他們無關,她不禁咬咬唇,又道:“就算不是他們做的,那他們肯定也知道是誰。可是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將肇事者捆了送來交由咱們發落,更是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叫人送來,這叫什麼事?他們也未免太狂妄了些!”
“他們向來就是這麼狂妄的。”安祿山道。
而且崔蒲是出了名的護短。當初在天長縣,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知縣呢,縣裏的百姓們掀了唐昌公主的馬車,唐昌公主氣勢洶洶的派人去捉拿案犯,他不是就以一己之力將百姓們都給護在了自己的羽翼下?到最後,還是唐昌公主铩羽而歸。
後來諸如此類的事情還發生過好幾起。反正隻要是自己人,不管他們犯了什麼錯,崔蒲都會想方設法的維護。
這個都已經成為了朝中的一個美談。
畢竟這世上有幾個人有這等魄力,不管何時何地都能竭盡全力將自己在意的人護在身後?許多時候,就連他都做不到。所以對於崔蒲這個人,他心中還是存著三四分的敬意的。
那麼現在,既然那些人是當眾下了安慶恩的麵子,順便也牽連到了自己,那便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崔蒲心裏肯定高興得將人叫來厚賞都來不及呢,又怎會把人捆來交給他們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