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郡王立馬冷冷一眼掃視過來。
李象聞言,也眼神一暗,幽幽的往這兩個人身上看了眼。
大娘子也不遑多讓。不過或許是因為逃過一劫的關係,她臉上還帶著一抹笑,雙眼更是閃閃發亮,卻莫名看得人心裏直發寒。
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兩個平民裝扮的人嚇得渾身發涼。
“不是我們!真不是啊!我們還沒動手呢,馬車就出故障了!”一個人腦子裏一片空白,忽的脫口叫道。
“哈,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們自然是能推就推。可是你們覺得我們是傻的嗎?”大郎君冷笑,便對南山道,“把他們藏在懷裏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南山得令,立馬粗魯的將他們的衣襟扯開,便從他們懷裏翻出一把小巧的弩來。這是一把特製的弩,上頭鑲嵌的箭頭並非平日裏用來射殺小動物的那種小小扁平的箭頭,而是長長的仿佛一把小鏟子似的,前方約莫半指長的截麵全都磨得異常鋒利,拿一根頭發在上輕輕一吹,頭發立馬斷成兩截。
“大郎君,這是用西域精鐵鍛造出來的箭頭!”南山立馬便道。
而且,這麼寬的截麵,要是射在車輪上,那麼車輪也極有可能會被截斷。那麼,車子突然往旁歪倒下去就能解釋了。
大家看著這個東西,眼中都露出了懼色。
河間郡王見狀,眼中也浮現一抹厲色:“你們是誰派來的?本王從不與人結怨,你們為何要這樣陷害本王?”
兩個人一看情況不對,身體不由瑟縮一下。一個人眼神一冷,南山當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下巴。便聽哢擦一聲,此人的下巴被卸掉了。
“他想咬舌自盡!”辦完事了,南山才回頭說上一句。
如此淩厲的手段,如此簡單粗暴的動作,將另一個人嚇得麵色慘白。
大娘子也才收起了臉上的笑,眼中的光亮卻越發閃耀起來。她慢慢走到餘下的那個人跟前:“這種精鐵可不是尋常人能弄得到手的。說吧,是誰指使你們來的?你們的目的是我還是河間郡王?”
那個人看看大娘子,再看看河間郡王,突然大聲道:“我是李中書派來的!當初都是因為河間郡王的緣故,李中書才會淪落到今日的地步。李中書心裏對河間郡王恨極,但因為遲遲找不到機會報複,便一直蹉跎至今。今日得知你要出來踏青納涼,便派了我們過來取你性命!”
“胡說。李林甫現在可沒有機會碰觸到這麼好的精鐵。”李象突然便道。
“隻要有心,這個根本不是問題。李中書門生遍布天下,隻要他振臂一呼,多的是人會幫他實現心願!”
聽他這麼說,大家便都是笑,隻是看著他的眼神越發的意味深長。
今日天氣晴朗,適合踏青,官府也派了人來嚴加防範,以防發生意外事故,抑或有人打架鬥毆。所以一看這邊出事了,尤其還事關河間郡王,衙役們不敢耽擱,連忙就去請了捕頭過來。捕頭匆忙趕到的時候,就見他們已經將案犯都給抓住了,頓時汗如雨下。
“下官來遲,請河間郡王、河內縣主恕罪!”
“無妨,你已經來得很快了。”河間郡王道,便指著那兩個人,“這兩人是崔家郎君抓住的,我們還從他們身上搜出了武器,你把人帶回去審問審問。馬車掉進湖裏了,也要勞煩你們幫忙給撈出來。”
“不麻煩不麻煩,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捕頭連忙擦擦額頭上的汗,心中暗歎虧得今天遇到的是不愛找事的河間郡王。不然,要是換做任何一個貴人,隻怕現在已經指著他的鼻子把他給罵得狗血淋頭了。而他除了裝孫子的強忍,也別無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