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已經看出了他謀反的意圖,但是偏偏長安城裏的聖人就是看不到。
“如今不住有人向聖人進言,說安祿山企圖造反。誰知聖人一聽這話就大怒,反將人給捆起來送給安祿山去處置,以此表示對他的信任!”說起這些,崔蒲又禁不住氣得牙癢癢,“聖人真是老糊塗了!”
慕皎皎點頭。“的確老糊塗了。也是被眼前富貴繁華的假象迷住了眼,真以為別人呈獻給他的一切就是事實,都不願意再用心去想。”
而當一個人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離衰亡不遠了。
“其實吧,現在我已經對那些人都絕望了。他們要怎麼玩兒隨便,隻要別來我跟我蹦躂就行。可是這個安祿山明顯就是有人撐腰膽子越發大了,現在還打起我們涼州大馬的主意了!”將手中一張拜帖拍在桌上,崔蒲真正生氣的是這個。
自從當年在他們手裏吃了個大虧後,安祿山已經許久沒有再出現在他們跟前。當然了,因為種種原因,大家還是會有許多文書方麵的往來,也都互相保持著相安無事的姿態。可是現在,既然他敢主動往這邊送,就表明他要捅破這層看似平靜的窗戶紙了。
“那就讓他來好了,咱們正好也會會他。”慕皎皎便道。
“是該會會他了!”崔蒲咬牙切齒的道。
不久,安祿山果然便來了涼州。
但是他卻不是來見崔蒲,而是來找他的堂兄安思順的。但崔蒲身為河西節度副使,自然也在安思順身邊陪同。
才幾年功夫,安祿山儼然又胖了好幾圈,那大肚子都快垂到地上去。落座的時候還得靠身邊的李豬兒用頭頂著他的大肚子,等他坐下後再將他的肚子放下來擺好。他一個人,就占據了三個人的位置,坐在那裏就跟一座山似的,讓人光是看著就開始覺得呼吸不暢。
再配上那一臉彌勒佛似的招牌笑臉,真是要多和藹有多和藹。隻看這張臉的話,的確讓人難以將此人同造反扯上關係。
隻不過,這些都隻是表象而已。
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壯大,安祿山不僅手下的權勢日益膨脹,他的脾氣也膨脹得更厲害了。
這不,才剛坐下沒多久,他就樂嗬嗬的開口了:“這次小弟過來,是因為手頭缺了幾匹戰馬。知道涼州出產好戰馬,便鬥膽過來向阿兄你借上幾匹。”
崔蒲額頭上立馬啪的跳出來一根青筋。
安思順聽得這話,也不禁沉聲道:“阿弟何出此言?我記得現在隴右等地的馬匹不都在你管轄之內麼?你如今能掌管的馬匹也有兩三萬了吧?”
“哎,話雖這麼說,但這裏頭真正能用的好馬能有多少?阿兄你也知道,突厥人善騎射,他們養的馬匹膘肥體鍵,一個能抵咱們的三個還不止。近些年突厥頻頻來犯,咱們的戰馬損失極為嚴重,所以小弟才想著幹脆組件一支重裝騎兵,此事已經上報給了聖人,想必聖人的應允很快就會送到了。時間緊迫,小弟實在不願意再多浪費時間,就先來各處征集戰馬。”安祿山依然笑眯眯的。
他竟然已經狂妄至此!
現在,他是直接告訴他們——這件事就是我想做的!就算沒有聖人的準許,我想做你們也都得老實配合我!反正事情已經報上去了,聖人肯定會允許。所以我也懶得等了,先來走上一圈,讓你們乖乖將手頭的好馬交上來。不然,我再去向聖人告個狀,聖人要懲戒的肯定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