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這次動了,當即就把君君給帶了出去。很快,殿外就響起了劈裏啪啦的把掌聲。
這宮內行刑可不比外頭。打人巴掌,那不是用手,而是用的專用工具。這麼一巴掌下去,簡直比尋常的三巴掌還疼。如今二十巴掌打完,君君是被人給拖進來的。此時的她早已經不複方才那光鮮亮麗的模樣,原本精致的衣衫上滿是斑斑點點的鮮血,兩邊嘴角都被打破了,下巴上更滿滿都是血。
被拖著往前來時,她輕輕咳嗽了幾聲,便又吐出幾顆被打落的牙。
這麼淒慘的畫麵落入眾人眼中,不少貴婦人都嚇得轉過頭去。
上頭的段氏卻是笑開了。“崔夫人,阮氏因為你的緣故落得如今的地步,你難道就不心疼,不想趕緊幫她治一治嗎?”
慕皎皎卻瞧也不瞧下頭的君君一眼,隻冷冷道:“你這一招殺雞儆猴對我沒用。”
段氏笑臉又一僵,便又要對小娘子發作。
奈何這個時候,安慶緒大步闖了進來:“皇後娘娘您耀武揚威夠了沒有?阿爹那邊還在等著神醫娘子去給他治病呢!”
段氏一向對這個康氏生的兒子沒什麼好感。見他打斷自己的好事,便沉下臉道:“急什麼?人都已經來了,一會自然會送去聖人那邊。”
“可是阿爹已經等不及了,命我這就將人帶過去。”安慶緒冷冷道,便對慕皎皎道,“崔夫人,請跟我來。”
“晉王,你敢和本皇後作對?”段氏大怒,立馬又將矛頭指向了安慶緒。
這女人瘋了,逮誰罵誰,和安祿山果然是最有夫妻相的。
安慶緒便道:“皇後娘娘這是想和阿爹作對嗎?不如您自己去和阿爹說說看?正好他才剛將李豬兒打了一頓,現在脾氣沒那麼大了。”
段氏瑟縮一下,不敢再動。
自從身上瘡毒越來越嚴重,以致雙眼失明後,安祿山的脾氣就越來越大,身邊的人就沒有不被他打罵的。就連最仰仗的謀臣嚴莊都因為一言不合被他鞭打過。李豬兒這個隨身侍從更是動不動就被他痛打,往往是身上舊傷未愈,就又添了新傷,真是可憐得緊。
段氏自然也不例外。有幾次她就因為碰觸到了安祿山身上的毒瘡,就被他狠狠甩了一巴掌。
雖然事後他主動向她道歉了,也命人送了無數金銀珠寶來安撫她,可是下次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對她揮出巴掌。而且安祿山下手根本不知收斂,每次打完她的臉都要疼上兩三天。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太過記憶猶新。所以現在,她對安祿山是能避就避,死活往他跟前湊。
安慶緒也是抓住了這一點,故意嘲諷她。
見她不再說話了,安慶緒便轉身為慕皎皎母女帶路。
母女倆自然也毫不猶豫的抬腳就跟他走。
眼看著這兩個人就這麼走了,段氏又氣得牙癢癢。她不禁又將目光轉向依然癱軟在地上的君君身上,便厲聲喝道:“拿水把她潑醒!”
時間還在二月,洛陽的氣候依然冰冷。但是宮人卻是毫不猶豫的取來一桶井水就潑在君君身上,她便被活生生的凍醒了。
迷蒙的睜開雙眼,她便見到段氏正坐在上頭冷笑不止。
“阮氏,本皇後還當你有什麼大本事呢!結果現在才知道,你根本連草包都不如!這就是你犧牲了那麼多年青春相護的男人的妻子、之前還拚命想要保護的人?他們根本就沒把你看在眼裏!在他們看來,你應當就同一個玩意無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