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阿兄你說得對,我都聽你的!”小娘子又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便上前來摸摸他的肚子,頓時小臉一變,“你不會直到現在都沒吃飯吧?”
“剛才我不是吃了一個粽子麼?”南山低聲道。
因為崔蒲心情不好,所以他也不敢當著嶽父大人的麵吃太多,不然嶽父大人肯定又要把矛頭指向他了——那個任性的老頭子絕對幹得出來。本來直到現在,他還覺得是自己搶了他的小娘子,心裏那口怨氣還沒完全散去呢!
“才一個粽子,怎麼夠?你每次可是要吃好多東西才能吃飽的!”小娘子趕緊便道,便將他按住坐下,“你先在這裏坐會,我去給你做飯。”
南山拉上她。“我陪你。”
“好啊!”小娘子也不拒絕,就拉上他的手,兩個人一起進了小廚房。
站在廚房裏,南山機械的往灶膛裏添著柴火,雙眼卻一直盯著那個來回奔走的身影。聽著她念念有詞:“阿兄喜歡吃肉,隻是火氣太大,羊肉得先處理一下。但是肉太油膩,還得做點清爽的小菜平衡一把。還有甜點也得來一點,但是也不能太甜,他不愛吃……”
小嘴裏絮絮叨叨的,雙手也一直忙碌個不停。
漸漸的,南山的唇角便越翹越高了。
他的這個小妻子,這麼多年就一直沒有改過對他的稱呼。他也曾經讓她改口,結果她試著叫了一聲夫君過後,就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阿兄,這麼叫感覺好怪,我還是接著叫你阿兄吧,好不好好不好?”
威武雄壯如他,從小跟在身邊的都是一樣鐵骨錚錚的漢子。後來被俘虜,被轉賣,如果不是憑著一身傲骨,他都無法堅持到最後。而等到了大郎君身邊,他們也是以打架論上下,再加上後來投身軍旅,上陣殺敵……他全身上下幾乎都見不到什麼柔軟的東西。但是,他卻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有塊小小的柔軟的地方,那是專門為她保留著的。
早在他進了崔家,小娘子衝他甜甜的笑著,那柔軟的小手拉上他的手,軟軟的叫出一聲‘阿兄’的時候,他就徹底淪陷了。
再後來,她的那一聲聲‘阿兄’的叫喚就仿佛成了他的救贖。不管心情多麼煩躁,隻要看到她,聽到她叫他,他就能迅速平靜柔軟下來。他早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她了。
所以,盡管知道自己提出要娶她一定會被撫養自己長大的崔蒲憎惡,也會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大郎君兄弟倆痛罵甚至痛打,但他還是這麼做的。
隻要能得到她,被打上幾頓罵上幾頓又如何?就像現在,她在他身邊,兩人相互扶持這麼多年,她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洗手作羹湯,還能時時刻刻的關心著他、惦記著他的口味,這就足以安撫他從嶽父還有兩個大舅子那裏受到的虐待了。
這麼軟軟甜甜的小娘子,不管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隻要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那麼無辜可憐的小臉,他就怎麼都狠不下心。所以,隻要她求了,他就一定會答應。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像個男人,更和手下將士們心中自己冷漠嚴肅不近人情的形象大相徑庭。可是沒辦法,那個求他的人是她呢,他又怎麼忍心拒絕她,看她傷心難過?
至於她和太子的關係……不管太子心裏是怎麼認為的,但隻要她認定他們是姐弟,那就一定是姐弟。他相信她。
這個小人兒,看似軟軟糯糯好說話,但其實擺在心裏的底線清清楚楚,底線之上的事情,隨便你怎麼折騰,她不管。可一旦碰觸到底線,她就會跟隻被侵犯到的貓咪一般,豎起全身的毛,一爪子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