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欣欣趕緊蹲下去抱袁浩,三四歲的孩子再怎麼察言觀色,也會被大人的吵鬧嚇到手足無措,見了媽媽抱著脖子嗷啕大哭。
陳水娟一見他們一家三口在地上湊成一堆,左看右看,氣憤地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摔到地上,不解氣,又抓起一個摔下去。
袁浩被她這股瘋狂給嚇住了,都忘記了哭,睜大眼睛張著嘴看著自己的奶奶,滿臉都是恐懼。
袁霜華眉頭鎖成一團,這樣歇斯底裏的母親他也感覺陌生。
木欣欣心裏也有些恐懼,她抱起袁浩進了臥室,快速給自己和孩子換好衣服出來。
“我帶浩浩出去吃一口。”給還蹲在地上的袁霜華留下一句話,木欣欣就帶著孩子走了。
客廳隻餘下母子倆,一個蹲,一個站。
電視裏解說員激動亢奮的聲音不斷傳來,滿屏幕都是興奮或低迷的人群。
一年一度的足球總決賽結束了,聯盟依舊落後兩球沒有拿到冠軍。
陳水娟愣在當地,呆呆地說:“不可能,不可能,這幫笨蛋!真不成什麼事!”
袁霜華眼疾手快把陳水娟要摔的水杯奪下來,把陳水娟按在沙發上,喊道:“媽!您在幹嘛!在幹嘛!這是電視,您在看電視!媽,您都魔怔了!快醒醒!”
陳水娟雙手抱頭埋進腿裏,“嗚嗚”哭起來。
袁霜華一見,心裏一揪抱著她輕輕安慰:“媽,這就是一場球,隻是一個遊戲,不是真的,您別太沉迷!今天欣欣和浩浩都嚇壞了,就是我也沒見過您這樣子。要是因為看個電視傷害家人,就太得不償失了。要不您以後別老悶在家裏看球了,出去跟小區裏的阿姨們跳跳舞,也樂嗬,身體也好。”
陳水娟看了半輩子球,就盼著聯盟能拿個冠軍,多少年過去了,今年一路暢通又進了總決賽,誰知道卻屢屢失誤,跟金杯失之交臂。
越接近比賽結束,她越暴躁,周圍一切都不順眼。
那個每天就知道低眉順目的兒媳婦,今天回來更是跟自己連個招呼都沒打,陳水娟滿腔的不滿都潑到她身上。
袁霜華這一勸,本意是為了陳水娟好,但在陳水娟聽來,兒子卻是和媳婦穿一條褲子。她黑著臉哼道:“我和你爸看了一輩子球,這球場上跑著的還有和你一起長大的娃。怎麼,媳婦說了一句話,你就不讓娘看了?還真是媳婦比天大!!你爸都沒管過我看球!”
袁霜華無奈地吐口氣:“媽,您這是哪裏的話,您要看球,我和欣欣也沒說什麼。我也不是那意思,就是心疼您身體,總是悶著總歸身體不好。您是媽,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誰也不能和您比!”
幾句軟話說下來,陳水娟臉色稍緩:“你記得就好!你爸從來順著我,你姥爺更是捧我在手心。你得說說你媳婦,她怎麼能那麼說話,我好歹是長輩,尊老愛幼最基本的道德得有。”
“是是是!媽,您說的對!我說說欣欣。以後您別發火了,您看,把您親孫子都嚇著了不是?”袁霜華終於澆滅了親媽的怒火,舒了口長氣。
提起袁浩,陳水娟又擔心起來:“華子,你快出去找找,看你媳婦把浩浩帶哪去了,這麼晚了,孩子不能總在外麵。”
袁霜華早就擔心她們娘倆,點頭應著出門。
街上華燈遍天,是大多數人吃晚飯的時間。
袁浩坐在自行車上四處張望,嘟著嘴問:“媽媽,我們這是去哪?剛才奶奶把我嚇壞了,我得吃點好吃的補補。”
推著自行車的木欣欣滿心煩悶,聽到袁浩撒嬌,“噗嗤”笑了:“那浩浩吃什麼能補補啊?”
“吃牛排,你又沒錢。媽媽,我們去四奶奶那吃驢肉火燒吧。”袁浩小眼睛骨碌碌轉著,還時不時偷偷瞄著媽媽,他在想怎麼讓媽媽開心。
木欣欣回頭看著這鬼精的兒子,問他:“奶奶真嚇到你了?”
袁浩立刻小雞啄米般點頭,還一隻小手拍拍胸口,煞有其事說:“嗯,媽媽,我真害怕,奶奶她是病了嗎?沒見她這樣過,我們再回去她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