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北蠻不知又有多少族人會在無聲無息中死去。
或許，拓跋傲風不是忘了，而是他根本就無能為力。
他雖然是王，卻也不能憑空變出禦寒的柴火。
……
龍城內，徐老爺子也沒睡著。
當風雪愈來愈大，徐老爺子就站在了城頭上，遠遠望向北蠻人的營地。
營地很大，但那龐大的營地所在，卻隻有很少的火光。
這不是因為營地裏的人少，而是北蠻人並沒有足夠的柴火可以禦寒。
為了防備北蠻南侵，在知道這一年的寒冬早來時，徐老爺子就帶著龍熙府的士兵，將龍城周邊的山林砍伐一空。
堅壁清野！
可不單單是將百姓遷徙離開，徐老爺子簡直就是從根上在針對北蠻。
雖然知道北蠻的營地裏有很多的老弱婦孺，可徐老爺子依舊是心硬如鐵。北蠻侵入龍熙府的這一年，在龍熙府造下的殺孽，罄竹難書。
既然北蠻可以殺戮大唐的老弱婦孺，那麼，他徐懷義對於坐視北蠻老弱婦孺慘死，毫無心理壓力。
種族之戰，沒有無辜者！
“雪越來越大了啊！”
“這可不是好兆頭！”
徐老爺子瞅著越來越密集的鵝毛大雪，心情並沒有好太多。
雖然大雪會讓天氣越來越冷，但隨著地麵上的積雪越來越多，攻城不容易，守城的難度也會增加。
北蠻人所生活的地方，冬天本就森冷，他們對何種惡劣天氣的適應能力，遠在大唐士兵之上。
這種天氣下，北蠻在天時上可是占據了一定的便利。
決定戰爭勝利的三要素，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北蠻占具微弱優勢。
地利，坐擁龍城高大城牆的他們，占據一定的優勢。
至於人和，徐老爺子還真無法分辨到底誰更占優勢。
北蠻南來，是為了種族的生存，他們能爆發出來的戰力，不親身體驗過，誰也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原本，龍城和平蠻城互為犄角，一方受到攻擊，另一方則會迅速出兵支援。
可這一場大風雪的到來，讓平蠻城的支援就打了老大的折扣。
若是不小心，援兵都可能陷入北蠻的包圍，從而損兵折將。
“侯爺，需要屬下去平蠻城走一趟嗎？”
跟在徐老爺子身邊的親衛，聽到徐老爺子的感慨，立刻善解人意地開口。
“沒用的！”
徐老爺子擺了擺手，“北蠻，明日必然會大舉攻城，現在就算是通知了平蠻城，也是有些來不及了！”
“這種天氣，對北蠻更有利！”
“還有，北蠻想要攻破龍城，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如此天氣，北蠻的處境，隻會更加不妙。
那麼，為了盡快南下，為更多的人爭一條生路，他們必然要攻城，而且會拚盡了全力。
接下來的一戰，不容樂觀。
……
徐老爺子看了一會兒風雪，便進了城門樓內的藏兵洞，裹緊了毛氈，就在爐火旁邊睡了下去。
在龍城，徐老爺子可是真的做到了與麾下鎮軍兵卒同吃同住，沒有絲毫的特殊。
因為他知道，北蠻除非不南侵，不然的話，那真的就是種族之戰。
指望朝廷？
從一開始的時候，朝廷就指望不上。
領兵的將領沒有血氣，最精銳的西北鎮軍，全都成了大長公主掌權的依靠，是她的私兵。
至於京城的南北二營，一直都在說整頓，可是到了現在，也沒看出什麼成績，反倒是將南北二營原本不強的底蘊給折騰去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