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和蓮花見林愛華和張小翠不願意把桂花送到醫院,頓時有些急了,蓮花的性子要比槐花強一些,聽到林愛華的話,忍不住揚聲喊道,“爸、媽,大姐出了這麼多血,你們要是不把她送到醫院的話,她就死了。”
張小翠兒不滿的瞪了眼蓮花,怒斥道,“胡說什麼呢?你大姐隻是流產罷了,死不了人。”
林愛華也有些煩躁的瞪著蓮花道,“你這臭丫頭,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林愛華讓張小翠把已經昏迷的桂花扶到裏屋的炕上,張小翠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聽林愛華的話,把桂花抬到裏屋的炕上,然後,讓槐花去打了一盆熱水,脫下桂花的衣裳,給她擦洗。
等把桂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之後,母女三個才看到,桂花身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看來桂花嫁過去之後,孫福生真的是沒少打她,看到桂花滿身的傷,槐花和蓮花都忍不住痛哭起來。
張小翠雖然一向不太喜歡三個閨女,但桂花畢竟是她親閨女,看到這一幕,心裏也難免有幾分難過。
槐花和蓮花哭的聲音有點大,讓張小翠有些心煩,頓時不滿的訓斥道,“行了,別哭了。”
桂花身體裏一直有鮮血,斷斷續續的流,而她整個人一直昏迷著,晚上都沒醒。
張小翠兒給桂花收拾幹淨之後,讓兩個閨女看著桂花,她自己去了另一個屋,進屋後,林愛華正在炕上坐著,見張小翠回來了,林愛華連忙問,“桂花怎麼樣?沒事了吧?”
張小翠歎口氣道,“應該沒事兒了。”
林愛華點點頭,夫妻兩個相對而坐,也沒說話。
槐花和蓮花有些擔心桂花,就守了她一夜,晚上,桂花身體裏雖然不流血了,可她整個人卻發起了高燒。
半夜的時候,蓮花敲響了張小翠和林愛華的門,“爸、媽,大姐發燒了,你們快來呀。”
兩個人都已經睡下了,林愛華不滿的推了推身邊的張小翠,低聲道,“桂花發燒了,你去看看。”
張小翠睡意正濃,也不想起床,但她又不敢違背林愛華的意思,隻得起床,打開門,看到蓮花焦急的站在門外,張小翠兒不滿道,“桂花發燒了,你叫我有用嗎?我又不是醫生,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們嗎?若是發燒了,就把濕毛巾放到額頭上,降降溫。”
蓮花有些委屈道,“媽,二姐已經這麼做了,可大姐一直高燒不退……”
張小翠嘀嘀咕咕的罵了一句,“煩死了。”
心裏還覺得閨女果然沒有兒子好,若不是沒有生兒子,她以前也不至於在林老婆子麵前抬不起頭,直不起腰來。
張小翠臉皮雖厚,但是傳宗接代這個觀念,一直深深影響著她,平時的張小翠表麵上可以不把林老婆子的話當真,但私底下,張小翠也覺得沒給林愛華生個兒子,是她不對,所以張小翠很聽林愛華的話。
張小翠兒進屋後,伸手摸了摸林桂花的額頭,發現果然很燙,又讓蓮花去打了盆冷水,把毛巾在涼水裏洗了洗,稍微擰幹,冰涼的毛巾就放在了桂花的額頭上。
可林桂花的高燒一直不退,蓮花有些擔心道,“媽,咱們還是把大姐送到衛生所去吧,那有醫生,讓醫生給開點藥。”
張小翠兒白了蓮花一眼道,“看病抓藥不花錢呀?你有錢嗎?我可沒錢!”
張小翠兒坐在炕頭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隻有槐花和蓮花因為擔心桂花,照顧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孫福生來了,手裏拿著一包糖,進門之後孫福生把糖給了張小翠,嘴裏說道,“媽,這是一包黑糖,給桂花補補身子。”
正在廚房做飯的蓮花,聽到孫福生的聲音,心裏就湧起一股子厭惡來,但是想到大姐還在發燒,蓮花就跑了出來,對孫福生喊道,“大姐夫,大姐在發燒,你把她送到醫院去吧。”
孫福生看了眼蓮花,語氣冷淡道,“送什麼醫院,送醫院不花錢呀?”
語氣頗為生氣道,“孩子都沒了,她哪有臉上醫院呀?”
聽到孫福生的話,蓮花忍不住氣道,“若不是你打我大姐,我大姐能流產嗎?還不都是你的錯。”
孫福生一聽就急了,衝著蓮花揚起巴掌,“你個臭丫頭,胡說什麼呢?哪個男人不打媳婦兒?我打她幾下怎麼了?是她自己身子不好,把孩子掉了,我還覺得冤呢,花了那麼多錢,買了個病秧子,連個孩子都不能給我生。”
蓮花見孫福生要打她,忙轉身跑了。
張小翠把糖接過去,看著孫福生,心裏也不得勁兒。
蓮花進屋去看桂花,見桂花臉色白得就跟紙一樣,還發著高燒,槐花一直在照顧她,蓮花見了,對槐花道,“二姐,咱們必須要把大姐送到醫院去。”
槐花抹著眼淚道,“我也想把大姐送到醫院去,可咱們沒錢也沒車,怎麼送大姐去呀?總不能咱兩個抬著去縣醫院吧?”
蓮花想了想,而後道,“我去找三叔三嬸幫忙。”
槐花想到三叔三嬸,點頭道,“那行,我在這照顧大姐,你去找三叔三嬸幫忙。”
蓮花點點頭,就跑了出去。
張小翠見蓮花跑了出去,頓時揚聲道,“臭丫頭,你去哪兒啊?回來給我做飯。”
蓮花根本就不搭理張小翠兒,一口氣跑到了林音家,林愛民上班去了,家裏就趙亞楠跟四個孩子在家,蓮花跑到林音家裏之後,進門就喊,“三嬸!”
趙亞楠聽到喊聲,立刻從房間裏跑出來,就看到蓮花一臉焦急的站在大門口,趙亞楠忙問,“蓮花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蓮花剛張嘴,眼淚就下來了。
趙亞楠看了,更是焦急,連忙跑到蓮花麵前,問道,“蓮花,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啊?你倒是跟我說呀。”
蓮花擦了把眼淚,哽咽著把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