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放心,隻要你能在家多呆幾天。”老婦人說著話時,死死地盯著秦暮,眼中滿是渴求。
“我,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去。”秦暮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低下頭,不敢看老婦人的眼睛。
老婦人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大顆大顆的淚珠開始不住地往下掉。
“不走行不行?咱不去了行不行?咱不當這個士兵了好不好?”
“母親,您在說什麼?我是鎮汐城的士兵,這兩天妖靈暴亂,我不能......”
“我不管,我不管,你給我閉嘴!”老婦人徹底爆發了,“妖靈暴亂”這四個字,讓老婦人徹徹底底地爆發了!
“母親......”
“你閉嘴,你不是我兒子,我兒子從來不叫我母親!”老婦人這個時候一下子反應過來,身上開始有青灰色的煙霧冒出。
“嗬,嗬嗬,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兒子死了,十天前就死了!”老婦人這個時候雙眼無神,青灰色的煙霧更加濃厚。
“聖子,清醒啊!”就在秦暮想要上前的時候,花臨海焦急的聲音將秦暮從這個心酸的夢中喚醒了。
周圍的環境,隻有對麵的老人與桌子上的東西發生了變化。
老人不再是之前那般,慈眉善目,她麵容猙獰,就像一尊擇人而噬的惡魔。
老人感受到秦暮身上封靈師的氣息,又抓狂了:“啊啊啊,就是你,就是你們這封靈師,非要帶走平兒,就是你們害死了平兒!”
老人的指甲變得又尖又長,上麵繚繞著黑氣,然後撲向了秦暮。
下一刻,一條暗紅色的鎖鏈將老婦人捆住。老婦人掙紮著,張牙舞爪的樣子,卻讓秦暮很心酸。
老婦人掙紮了好久,身上的青灰色煙霧漸漸淡了下去,消失不見了。
老婦人異常虛弱地抬起眼皮,魂體變得透明了好多。
“我求求你了,不要帶走我的兒子好不好,不要讓他去了好不好?”
此時的老人,既沒有之前的慈祥,又沒有後來的恐怖,而是用了一種幾乎是祈求的語氣,求著秦暮。
她現在知道,秦暮不是她的兒子,但她不願相信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屍骨無存。
“平兒,你知道嗎?你每次都是一身傷回來,卻總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每次都安慰我,不要我擔心,每次都說去幾天就回來,可是每次都是好幾個月才回來。
你知道嗎?每次你出去,我就每天都坐在門口,盼啊盼啊,盼著你回來。
每次,雖然你都是一身傷,可是隻要回來就好。
每次聽到,鎮汐城將士犧牲的消息,我都擔心得要死,生怕有人來家裏送來你冰冷的身軀。
平兒,娘不想讓你做什麼英雄,娘就想你好好的活著!你答應娘,咱不走了,咱不做英雄,好不好?”
或許是太過悲傷,也或許是剛剛的爆發有所損傷,老婦人已經混亂了,她又把秦暮當成了自己的平兒。
秦暮張了張嘴,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聲音哽咽:“娘,我不走了,我就在家裏陪著您!”
秦暮隻希望老婦人的最後一程,是沒有哀傷的。可他沒想到,他話一出,哀求中的老婦人愣住了。
老婦人先是一喜,接著老婦人身上的鎖鏈自動脫落了,然後扶著桌子挪到秦暮麵前。
接著,原本止住的眼淚,淚如決堤。
“不,你不是平兒,我的平兒,早就.......走了,十天前就走了。
那天,我都要跪下來了,他還是沒有留下來。
他走了,兩天後,鎮汐城的將士們回來了,他們來了我家,連平兒的身體,都沒有帶回來......”
忽然,老婦人身後出現了兩隻黑貓,老婦人沒有掙紮,就讓黑貓帶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