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夜空像是被錯剪了的黑色絲綢,如鐮般的豁口處瀉露出柔和的銀色。
在無垠的荒原、原始的沙漠上,
一道黑影以超乎常人的速度狂奔著,
他瘋狂的跑動著,不曾感受到疲倦,一直像是一匹氣血洶湧的烈馬般狂奔,
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一萬米。
他汗如雨下,髒兮兮的腳上傳來燒灼般的滾燙,身軀上泛起一陣虛脫般的疲倦,
心中的意誌卻毫無動搖。
他臉龐透著堅毅、有著股年輕的朝氣,眼眸漆黑、牙齒潔白,黑發寸頭、額前綁著墨綠的繩辮,垂落寬厚健碩的胸肌上。
他的左胸肌上塗抹著由一種紅土染料製成的花紋,這是印第安部族的習俗,為了祈禱平安、幸福、豐收,為了更好的捕獵。
在嚐試著跑了一萬米後,
砂(其實是音sound)男終於停下腳步,他喘息著,線條清晰飽滿的胸腹肌肉也跟著顫動著,而在這時,
才能透過月光看到他身上的傷口。
那是幾十日前部族因為他私藏白人(阿羅拉人)的書籍而鞭笞落下的。
阿羅拉人從其他的地區來到這裏,接受印第安人們的好心饋贈,卻反客為主,占領了他們生存千年的領土。
砂男也深深的厭惡著那些虛偽、剝削的白人,
可他心裏也明白,雙方的科技差距如此巨大,如若不能師夷長技以製夷,印第安人的部族最終隻有被剝削至死一條路。
更何況,
那些‘白人’並非都是些靠著發展而站在上位剝削的肥豬鬼——
砂男曾在白人的領地裏,一道深穀之中,
看到過數以萬計的球形深坑,
並且那裏還有人駐紮的痕跡。
一定有人在磨練著什麼驚世駭俗的技藝。
“砂男。”
不遠處傳來一道清音。
那裏站著位黑發秀麗,脖頸間掛著一串紫珠的女人。
“姐。”
砂男看著來人,喘著氣說道。
“你真的要去參加SBR大賽?”
女人語氣驚疑。
“我們部族棲息的土地已經越來越少,我毫不懷疑他們會將我們徹底趕離這片土地。我想要得到錢,去購買一片能讓族人安穩居住的領土。”
砂男擦了擦汗,解釋道。
女人抿了抿唇,最終從腰間裏拿出一被布包裹著的事物,
晚風吹拂著,揭開了紫色的布,
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枚色澤上好、晶瑩剔透的祖母綠。
“這是母親的遺物?”
“請帶去充作賽事的報名費。”
......
9月20日。
陽光正好。
在某座牧場裏,
一名穿著黃橙兜帽、短袖服飾的黑人正躺在地上,細數著天空上的浮雲。
“你怎麼什麼都不做?”
牧場裏的人問他。
他笑嘻嘻的道:
“吉普婆婆占卜說我未來幾個月的運氣會變得很好!我打算將這些運氣拿去做些大事!”
“什麼事情?”
“參加SBR大賽!”
“你可沒有馬,也沒有錢。”
“我前幾天在機緣巧合下救了一匹小母馬,它的父親現在肯被我騎了。那是一匹耐力、爆發都極好的馬,我又不小心救了馬場主的小女兒,他答應讓我騎他。”
“那錢呢?”
“暫時還沒有。”
“那可是三十萬...”
牧場的工作人員剛想要嘲諷,天空中忽然墜落下來幾坨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