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傅笑嘻嘻的在我麵前轉了一個圈:“怎麼樣,好看吧!”我搔了搔自己的腦袋:“好看是好看,可是怎麼總是覺得怪怪的?”我師傅微笑道:“傻小子,你是因為先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會覺得我穿這樣怪怪的,可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穿著一身道袍在大街上走,難道不是會讓更多人覺得奇怪麼?”
我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不由得點了點頭,我師傅道:“你明白就對了,從現在開始,除了咱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你叫我師傅,其他時候你就叫我名字就好。”我愣道:“叫無咎?這不太好吧?”
我師傅瞪了我一眼:“無咎散人是我以前用的道號,我本名鍾雲秀,你叫我雲秀就行了!”我苦著臉道:“師傅,那是不是不太恭敬?”
我師傅被我氣得有點咬牙切齒,磨著銀牙道:“靠,我一輩子做事情肆無忌憚從來不管什麼規矩,怎麼收了你這麼個磨嘰的徒弟?叫不叫,不叫滾蛋,開革出門!”
我暈倒,沒辦法,誰讓我攤上了這麼個奇葩的師傅呢?隻好大著膽子道:“雲……雲秀……”我師傅頓時笑逐顏開:“子軒!”
這下我真的心裏一跳,這樣的稱呼別說師徒之間,就是剛認識的普通朋友那也有點太,太親切了吧?
可鍾雲秀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走,我們去星巴克……”我一陣無語,敢情你說的適合說話的地方就是星巴克麼?
星巴克裏,我和鍾雲秀對麵坐著,一人一杯卡布奇諾喝著,我問她道:“雲秀,這是華夏哪個城市啊?”鍾雲秀眨眨眼睛:“你猜!”
真是,又這樣和徒弟說話的師傅麼?我猜?我哪裏猜得出來,這時候正好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了一對情侶,服務員上來一問點什麼,男孩子張嘴就問女孩子:‘儂要切什麼咖啡?’
我頓時笑了:“魔都?”鍾雲秀抿嘴一笑:“算你聰明。”我驚歎道:“從底格裏斯河到魔都,這麼遠的距離?這是什麼法術?”
鍾雲秀道:“萬裏閑庭!”我愣道:“這可真的是萬裏!我還以為這隻是個形容詞。”鍾雲秀笑道:“你說話聲音大點沒關係,我們說話其他人聽不見的。”
我知道她一定設了結界,當下我就從低聲細語換成了正常音量:“萬裏閑庭真的能萬裏閑庭?怎麼會這樣的?”
鍾雲秀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從桌上抽出一張餐巾紙把餐巾紙平鋪在桌麵上,然後她指著餐巾紙對我道:“你看到這張餐巾紙了麼?”我點點頭。
鍾雲秀道:“這就是普通人所看到的世界。盡管這個世界本身是三維的,但是在普通人的眼裏,他隻能看到眼前的平麵,其他的他視而不見。”
我有些明白但卻又有些茫然,鍾雲秀把餐巾紙折了折,一邊豎了起來道:“這就是修行者眼中的世界,在修行者的眼中,世界是立體的,包括大真人在內,能夠看到的是一個立體的世界,並且從立體的世界中摸索到了規則,能夠利用規則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這樣的能力,就是道術。”
“修行的最終目的是跳出這個世界,這就是飛升成仙,大多數人認為飛升成仙以後就跳出了牢籠,世界是一個大監獄,每個人都在監獄中苦苦掙紮,最終生於牢籠死於監獄。”鍾雲秀緩緩道,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我也在認真聽著。
“多年以前,我修行到了可以飛升成仙的境界,但是我始終在思考,為什麼那麼多飛升的前輩從來沒有一個人回到這個世界來呢?”鍾雲秀對我道:“我一直在猶豫,其實早在東嶽朝陽峰飛升之前的三十年我就已經可以順利飛升並不會有天劫,但是我一直壓製自己的力量,直到我下定了決心要去看一看飛升的真麵目。”
鍾雲秀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表情:“東嶽朝陽峰,我飛升成仙,但就在我即將踏入仙界之門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仙界之門的後麵傳來的能量波動是我非常熟悉的波動,那絕對不是牢籠之外的波動,而是這個大牢籠本身的波動!”
“我在自己能夠飛升之後壓製自己的力量積累三十年,就是在熟悉這個天地這個世界的規則,當我飛升的一刻,我敢說世上無人比我對這個世界的規則更熟悉,而正是因為這三十年的積累,讓我知道仙界之門的後麵不是修行者夢想的牢籠之外,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