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禮輕嗤了一聲，聲音裏的嘲諷幾乎能化為實質。
他道：“我以為，我對你們來說，已經是個死人了。”
楚晚寧低著頭，聲音還是輕輕地：“二少爺不要說氣話。”
“您一日姓溫，就是溫家人。”
溫西禮冷淡道：“那你又是姓什麼，跑我這邊來說三道四？”
楚晚寧微微一頓，抬起頭看向溫西禮。
她目光柔弱如水，一張臉蒼白無暇，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一名病弱嬌柔的女人。
瑩瑩的月光中，她的眸光如水一般溫柔，楚晚寧看著他，目光有些深邃。
“我是為二少爺好。”她輕聲道，“他……遲早會叫您回去的。不管您願不願意。薑小姐是很好的人，但是，她終究還是配不上你……”
溫西禮不太愛她這樣提起薑酒，冷笑了一聲，譏諷道：“她配不上我，那誰配？你麼？”
楚晚寧低下頭，溫順的跟他道歉：“是晚寧說錯話了，二少爺不要生氣。”
溫西禮最煩的，就是她這種一拳打進棉花裏的態度，明明故意惹人厭煩，還要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溫西禮收回了視線，他看向原處，對著楚晚寧道：“我不管你今天是誰叫你來的。如果是他，你回去告訴他一聲，我以後就留在榕城了。他擺布了我二十多年，我想以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楚晚寧低著頭，輕輕地問道，“二少爺所謂的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留在薑小姐身邊，做一個平庸的人嗎？”
溫西禮平靜的道：“那有什麼不可以？”
楚晚寧愣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向溫西禮。
“二少爺，您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抿了抿唇，似乎是想透過麵前這個冷漠矜持的男人，看到記憶裏那個冰雪一般冷漠聰慧的少年。“您這樣，是……”
溫西禮打斷了她的話，“晚寧，你該回去了。”
楚晚寧抿住了嘴唇，看著溫西禮冷漠疏離的目光，微微的蹙起了眉心，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隻緩緩低下了頭。
她有些不太甘心的握住了手，麵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再抬頭，那個人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裏，瑩瑩的月光中，隻有冬日的冷風在呼嘯。
太任性了……
她有些無力的想。
那個人……
是不會放過溫家培養了這麼多年的溫西禮的。
*
楚晚寧回到美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脫掉了身上的風衣外套，正打算進臥室休息一下，門口就被人輕輕地敲了敲：“楚小姐，先生請您去他臥室一趟。”
楚晚寧原本放鬆的脊背一瞬間僵硬的筆直，她蒼白的臉上冷汗滑落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知道了。”她應道。
門口的人似乎也有些怕她，見她回應，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楚晚寧閉上眼，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再次睜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是麵容比平常更加蒼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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