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離開了,薑酒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不一會兒,溫西禮就回來了,他走過來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她。
薑酒就算神經強度再堅韌,也沒辦法在他如同X光線一般極具穿透力的眼神下睡得著。
她睜開眼,對上男人幽暗的視線,無奈道:“怎麼了?”
“我等下要走了,坐在這裏看一會兒你。”
“……”薑酒眼睛緩慢的眨動了一下,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道,“好看嗎?”
溫西禮:“不太好看。”
薑酒:“……”
“不過有的看就不錯了,我不挑。”
好勉強的口氣。
薑酒斜著眼瞥了他一眼,趕蒼蠅似的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男人伸出手,自然的握住了她揮動的手,他的體溫比她高了一點,讓薑酒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想要從他的掌心裏抽出。
溫西禮微微用力,就把她纖細的手指,捉在了手心。
他舍不得用很大的力氣,隻虛虛的握著,就已經讓她難以抽離。
“酒兒。”他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有著成年男子的磁性醇厚,在夜裏一下一下挑動著她的心跳。
“……”薑酒無聲的抬起頭看向他,對上了他漆黑的眼眸。
“抱歉。”
酒兒。抱歉。
薑酒的睫毛輕輕地震動了一下,她盯著男人的臉,沒有出聲。
“我以前不會逼你做你不願意你的事情,你還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薑酒看著他,一時沒有任何反應。
溫西禮也並不指望自己一句道歉,就能將彼此之間的問題一筆勾銷。
當她從他麵前一躍而下,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就像是整個人入了魔,為了得到她,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手段,可能對於那些溫順的女人來說,或許是有用的,而對於薑酒這樣酷烈的性格來說,隻能是適得其反。
他逼得越緊,她就越決絕。
他犯了原則上的錯誤,差點把薑酒逼死了。
如果,他那扇窗戶下麵對著的是水泥地,而不是草地……
他現在,還有機會對她說抱歉嗎?
他低下頭,在她冰涼的指尖上親了親,“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男人柔軟的唇瓣落在她敏感的指尖,薑酒的手指無意識的蜷縮了一下,她看著溫西禮起身,又撚了撚她的被角,站在她床邊看了她一會兒。
暖橘色的燈光下,他的麵容也被氤氳了一層溫暖的光影,那燈光把他的眼睛染成了透明的琥珀色,看起來好像溫柔的像是一潭湖水。
溫西禮……
那個已經離她遠去的少年,好似在此刻,跟他重疊了。
她動了動嘴唇,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一切都錯了,錯得太離譜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承受這種錯誤,明明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她微微的眨了一下眼睛,把眼淚忍了回去,帶著鼻音輕聲道:“你走吧。”
在他這樣溫柔的眼神下,她感覺到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