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酒幾乎是,隻要薑辭對她提出要求,她是不可能會拒絕他的。
這麼多年了,她知道自己對他的虧欠,她從來是百依百順。
而唯有這一次,薑酒的臉色,幾乎是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你好好睡覺,別胡思亂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薑酒的聲音幾乎稱得上冷厲,她甩掉了薑辭的手,麵無表情,從他的臥室房間裏離開,隻留下躺在床上的薑辭小小驚愕的眼神。
“……”
無聲的收回視線,薑辭側過身子,抬起眼睛,看向窗外清澈的圓月。
今夜注定是沒辦法入眠的一晚。
薑酒回到自己房間以後,因為心底壓不下去的怒火,硬生生的失眠了。
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做得不夠好,讓薑辭跟溫西禮隻見過幾麵,就被他這麼惦記。
那個男人,在四年前將他們母子兩雙雙遺忘,愛上另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要跟她結婚,那年,她是帶著多麼大的勇氣去找他,最後又是如何落荒而逃?
她永遠也忘不掉那個男人曾經用多麼殘酷的言語逼她離開。
即使如今他想起來了,也或許知道錯了,但是她不可能就這樣將過去的一切傷害都一下子通通忘記,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去見他。
見他,又怎麼樣?
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知道白血病二次複發的存活率有多低,就算帶薑小辭去看望他……
他也沒辦法留下來帶給他多少回憶。
既然他出生的這八年他也沒為他做過什麼,她憑什麼要在最後去滿足他這一點虛無的父子情懷?
他死的倒是容易,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說一句話“我也沒辦法”,就跟他四年前失憶了一樣。反正,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他永遠就是最無辜的那個人。
被他傷害的人,都是他們自己活該。
薑酒越想,心裏火氣越大,第二天頂著一雙熊貓眼起床。
楚燃不知道從哪裏浪回來了,他看起來是睡了一個好覺,見到薑酒那漆黑的下眼皮,正在冰箱前偷喝牛奶的他,“噗!”的一下把牛奶全噴了出來。
“你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薑酒看著地方的奶漬,有些嫌棄,她皺了皺眉頭,竟然也沒搭理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進餐廳了。
楚燃略微有些詫異的看著薑酒的背影,他還以為薑酒要罵他幾句,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走了?
沒被她陰陽怪氣損幾句,還怪不習慣的……
沒過了一會兒,薑小辭也被保姆牽著從樓上下來了。
楚燃進去偷吃早點的時候,也微妙的發現了這對母子兩今天氣氛不太對勁。
薑酒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冰冷,就連薑辭坐在她麵前,也沒有融化半分。
嚇人。
楚燃小心翼翼的偷走了幾個花卷,就逃走了,一直等到薑酒吃完飯,他才又重新摸了回去,坐在薑辭對麵,小聲問他:“小辭,你媽怎麼了?來大姨媽了?”
薑小辭低著頭,正在喝粥,沒有看楚燃,隻輕聲道:“我惹媽咪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