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別得三年裏,他到底是怎麼折騰,才把自己折騰的血癌二次複發?
她身體疼,心口也疼。
沒等她氣順下去,就聽到男人叫著她的名字。
“酒兒。”
她抬頭,又看到剛剛被摁下去的溫西禮,又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
簡直不消停。
她坐在沙發上冷眼看他,看這個家夥病入膏肓還能給她鬧出什麼事情來。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
男人坐起來以後,便衝著她開始解釋。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微微的喘了一口氣,低低道,“那時候,我沒辦法保證下一次我能即使趕到……”
“所以,你打算騙我一輩子。”
“我沒有。”他似乎是有些委屈,低聲解釋道,“隻要我能擺脫他的控製,我就會聯係你。”
“你有。”薑酒看著他,“一年前你舊病複發,如果治不好,你就打算騙我一輩子。”
“……”溫西禮一下子停住了,他抬起頭看向薑酒,女人坐在他對麵,雪白的麵容,極端的冷靜。
她是了解他的,她也是聰明的,很多事情,在知道一個線索以後,他便不需要再衝著她解釋。
所以他的自私,他的無奈,他的隱瞞,她都知道了。
薑酒緩緩牽了牽自己的唇角,看著溫西禮,“你是打算自己死了,也不告訴我真相。我會收到什麼?有一天,突然收到一大筆遺產?溫西禮,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偉大,你是不是覺得,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應該體諒你?”
她氣得笑了起來,眼眶卻紅了,纖細的肩膀,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連你得了絕症都不告訴我,如果沒治好,你是不是就打算把這些秘密都帶到地底下去?這是愛嗎?我隻覺得,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對我真的太殘忍了。”
溫西禮無話可說。
殘忍嗎?
那已經是他能為她做到的,最好的結果。
他毫無辦法,無計可施,無能為力。
也無法辯解。
薑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仰起頭看了一眼虛空,把眼淚忍了回去。
聲音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她對溫西禮道:“我等到你好了,再走。”
“……”溫西禮看向她。
“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必要在一起了。”她搖了搖頭,“溫西禮,我已經不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了,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信任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以後跟你在一起,有一天,你又要打著為我好的主意,來騙我什麼。”
“……我沒辦法再經受一次了。你知道嗎?失而複得才是最痛苦的。”她看著他,“失去並不可怕,得到失去的東西才可怕。因為你沒辦法承受下一次失去的打擊。”
“我並不堅強。我已經很累了。”她的聲音緩緩的低了下去,“溫西禮,我覺得,我們是真的不適合。”
房間裏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彼此的呼吸聲都安靜了。
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從指尖竄到了心髒裏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