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發生在一個月前,她至今都記得剛穿來的那倒黴的一天。
毫無征兆莫名其妙的穿越,從冰冷的水裏被撈上來之後就昏過去了。
醒來後跪了一屋子的女人,還有床邊站著一個錦衣玉冠,長身玉立的男人。
身著墨色的長袍,玄紋雲袖,背直肩寬,生生撐開了氣勢,一股軒昂的氣勢溢與身側。
雖然是個背影,卻也足夠給人也震懾和壓迫力了。
怪不得這跪了烏壓壓的一屋子人,沒一個人敢吱聲。
時空錯位的事情,她聽師父說過,卻是第一次遇到,驚駭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首先得了解現在穿的這個身子吧,她抬手這麼一看,肉肉的小手,五根手指頭又白又嫩,像年畫裏的福娃一樣。
這是五歲還是六歲?
在她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就聽著那站著的男人沉聲開口:
“若明晨她不醒,你們全部陪葬吧。”
緊跟著滿屋子的人一愣,跪在前麵的那個穿白衣甚是嬌媚的女子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王爺,真的不是婢妾做的,您不能這樣對婢妾......”
後麵一屋子的女人都在跟著哭泣求饒,那男人狹眸微眯,目中掠過一絲暗色,滿屋子的女人瞬間收聲。
小七大致明白了,眼前這個王爺因為她落水,而遷怒了他的眾姬妾。
這樣說來,穿成了一個小郡主,還有個疼她的爹。
這樣的話......也還行叭。
她伸出小手,抓住了那人的衣袍,輕輕的扯了扯。
“爹,我沒事了。”
隨著她的話音一落,那男人倏忽回頭,雷劈了的表情看著床上的小豆丁。
“你......喊本王什麼?”
小七想了想,知道是自己不懂規矩喊錯了稱呼。
“......父王?”聲音糯糯的又喊了一聲。
攝政王:“......”
大概是這一聲爹嚇到了,那男子這一個月了都沒出現過。
小七已經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那天晚上光線昏暗,加上他身影高大,將身後的光線遮擋住,他背著光,她並沒有看清楚。
隻隱約記得那雙湛黑如墨的眼,那冷峻的輪廓......哦,對了,還有他那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
直到穿來了七八日後,她才知曉,那晚他為何會是那樣一副表情。
高祖至開國以來,重文輕武,北方常有強敵入侵,南方時有蠻夷作亂。
那時候十六歲的崔彧跟著上了戰場,崔彧驍勇善戰,精通兵法,一年時間訓練出來的黑騎軍,大敗西北敵寇,立下赫赫軍功,一時威名四播。
十七歲封勇冠侯,後駐守西北,整個北方兵權盡數落在崔彧手中。
第二年汝陽王造反,他帶兵平反,被封一字並肩王,年紀輕輕便位極人臣。
當時這樣一個少年權傾朝野,便是跺跺腳,天下都要動蕩三分。
而後天下大旱,暴亂四起,他之前帶兵有些舊傷複發,一直在養病,無心理會這些。
這一年內天下分崩,四分五裂。
直至去年,南召大軍直逼城下,天子要投降,皇後所生七公主上了城牆,將滿朝文武連帶著她親爹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後跳下,據說死相挺慘。
再後來,崔彧再穿戰袍,平了這亂世。
老皇帝去世,太子早已在之前汝陽王那次造反中去世,其他皇子資質愚鈍,崔彧一排眾議,扶了太子長子登基,順利成章的成了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