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站在榻邊看著,她到底是誰?

蕭南音的生辰八字為四柱純陰體,加之年紀又小,易招邪祟,但是卻也是最利於逝者重生的肉身。

他尋了一年,借著給小皇帝納妃的事情將各地大小女子的生辰八字都統計了來,才找到了她。

可如今占著蕭南音身體的人是誰?

如果是她,為何她不記得自己了?

如果不是她,又為何鎖過她靈識的八卦玉在靠近她時會發熱?

還有那張符紙,跟南華仙尊當初鎖靈時畫的類似。

如今那鎖靈符還在八卦玉內封存,她與南華仙尊又有何淵源?

崔彧想不明白。

就在崔彧困惑之時,床上躺著的小姑娘不知做了什麼夢,嘴裏咕噥了句聽不懂的話,翻了個身。

她已經在床榻的邊緣,這一翻身眼看著要摔落床榻之下,崔彧先一步接住了她下墜的身子。

六歲的孩子,本就沒多重,他輕巧的抱了起來。

想放回床榻上的時候,有潔癖的他看著床榻上亂糟糟的一切,忍不住皺眉。

常勝住的狗窩都比這裏整潔。

“來人。”崔彧沉聲喊了一聲。

外間的長喜睡得淺,聽到崔彧這一聲後,驚得猛然醒了。

她慌張的來了裏間,隻見崔彧這會抱著小七,小七趴在他肩膀上睡得正香甜,嘴角還有閃閃的透明的液體。

“王......王爺......”長喜伺候王妃一個月了,這是頭一次見王爺半夜來內院,驚嚇到了。

隻見崔彧濃眉微皺,沉聲說著:“把床榻鋪好。”

“哦。哦?哦!”長喜同樣一個字三個調兒,之後忐忑的看著崔彧。

王爺,您該不會是要住這裏吧?

王爺,請您當個人!

她還是個孩子啊!

在崔彧威儀的目光威壓下,長喜手腳利索的把床鋪重新鋪好。

她都已經習慣了自家王妃那睡姿了,每天晚上睡覺幾乎是“四方床榻一夜遊,偶爾跌落在床頭”。

不過好就好在,她到清晨起床的時候,總能轉回來。

不知道還以為進了賊,把這床榻翻亂了。

收拾好之後,崔彧才算滿意。

“退下吧。”

長喜:不走行不行?

可是她不敢說。

長喜隻能悄無聲息的退到了耳房,支著耳朵聽著裏麵的動靜。

崔彧單臂抱著她,另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腦,彎腰將她放到床榻上。

她的臉一偏,挨著枕頭,離開了他的肩膀。

借著夜明珠昏暗的光澤,崔彧微微側頭,看到她嘴角閃閃的透明液體被拉長,而拉長的另一端,連在他的肩膀上,給他惡心的......

崔彧:“......”

崔彧的眼角跳了幾下,腮線緊繃,謔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而床榻上的小姑娘則是翻了個身,咕噥了一句:

“狗狗那麼可愛,一定要多放蔥花香菜。”

崔彧:“......”

出了韶華居的崔彧直接把段成風喊來。

“給常勝身邊多派幾個人,還有,沒有我的吩咐,王妃不能靠近常勝。”

就這?

段成風都睡裏麵了,半夜被喊起來就為了這個?

王爺怕不是被燉狗燉出後遺症了?

段成風不敢說什麼,隻能應了,盤算著明天應該加派多少人手。

常勝在王爺身邊都三年了,從來都是防著常勝傷人,今天倒好,開始防著有人傷了常勝。

第二天早上長喜抱著小七給她穿衣服的時候,見她迷迷糊糊的,想到昨晚上,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