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苗疆,一直都是南召管轄。

南詔王和苗疆族長歸降的時候便保證定會約束族人,鐵騎軍這才沒有踏平整個南詔國。

如今時隔一年,再見苗疆蠱蟲作亂,崔彧不得不警惕。

崔彧想到一個人,早在一年前,已經被他殺了。

南疆的蠱蟲再厲害,也不會令死人複生。

小丫頭說,幕後那人定然是沒辦法離開京城,所以才會在京城這一帶作案。

如今種種證據也都指向了皇城,莫非人就在皇宮中?

“段成虎,留他一命,將宮廷中身形高大的內監都找出來,帶他辨認。”

“是,屬下遵命。”

從懸鏡司出來,崔彧回了王府。

早上出門的時候,小丫頭還沒醒,昨晚上磕破了頭,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她皮膚嬌嫩,留下疤就不好了。

“去陋室。”

車夫調轉了馬車,朝著城外行去。

陋室建在城北的有仙山上,有仙山的主峰常年雲封霧繞,山上蔥鬱,山澗有清泉溪流,不時的泠泠琴聲傳出。

好一派人間仙境。

車夫還有護衛都在山下等著,崔彧徒步上去了。

半山腰處有一片亭台樓閣,宛如雲中宮殿,雲霧繚繞中能看出其富麗景象。

就是這樣一處琉璃碧瓦,香雕玉砌的宮殿,取名為陋室。

守門的童子,見是崔彧到訪,恭敬的迎了進去。

崔彧進去,便看到一白衣男子在廊前撫琴,見崔彧舉步進來,並不行禮,依舊兀自撫琴。

崔彧撩開衣袍,坐在石凳之上,等著他一曲結束。

那人閉著雙目,十指對琴弦了如指掌。

白色的衣袍鋪展在周身,並未束發,烏發映著白衣,宛如仙人。

身邊的三角瑞獸香爐中嫋嫋一縷輕煙,將這一幕宛如帶入畫中一般。

一曲終了,白衣男子止住了琴音,看向了不遠處坐著的崔彧。

“今日可真稀罕,大忙人竟然來我這兒了。”

崔彧看著此時斜歪在階前的男人,似坐非坐,似躺非躺,半歪著,單臂撐著頭,另一條胳膊搭在蜷曲支撐的腿上,一副風流肆意的姿態。

這家夥彈琴的時候還好,謫仙風範。

隻是一開口,便會崩人設。

崔彧早已習慣,沒說別的,直接開口說明了來意。

“我記得你以前調過一種香膏,祛疤痕有奇效。”

“誰用的?”

“家眷。”

他與崔彧幼時便相識,還是頭一次聽他說出家眷兩個字。

“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快些取來,我趕著回去。”

這有仙山離京城遠,這一來一回得大半日功夫,崔彧沒時間跟他閑扯,得趕在天黑前回去。

曲千塵這會也不悠哉的躺著了,很是驚奇的坐了起來。

“娶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個月前。”

“崔彧,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你成親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曲千塵這半年沒出去,覺得外麵都翻天覆地了,連崔彧都成親了。

“並未正式拜堂,待她及笄再行禮,屆時再通知你。”

曲千塵一聽還沒及笄,瞪大了眼睛。

“非人哉呐非人哉,你有那麼著急嗎?就不能等人姑娘及笄?多大了?十三還是十四?”

對於這個問題,崔彧拒絕回答。

曲千塵嘖嘖的咂舌表示鄙視他,揮手示意侍從去取香膏。

崔彧拿到香膏後,沒有片刻耽誤,快速的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