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街上拿東西吃不知要給銀錢,被那攤販攔著。
她披發戴花,結草為飾,玉臂纖細外露,輕挽垂紗,市井之中哪兒有人見過這等絕色。
因她穿著清涼,是以大家以為是風塵女子,那攤販手不規矩,戲弄她,被一俊逸公子所救。
他脫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叮囑她以後出門莫要再這般穿著。
這人在她進宮一月後,皇帝帶她去避暑之時,在避暑山莊見到了。
他說他一直在找她,一見傾心,寢食難安,不想她卻被封了妃。
那時他說他能就救她,又不會牽連她的族人,白媱便信了。
詐死後,當時皇帝震怒,後宮中徹查此事。
不知徹查結果如何,但是據說帝後反目,皇帝收回了皇後的鳳印,若非是皇後已育有三子一女,加上皇後娘家勢大,那次差點廢後。
後來兩個人關係許久才緩和。
詐死後的白媱自然不能再回苗疆了,她已非處子之身,回了苗疆也是死路一條。
那救她出宮的男人不計較她曾經跟過皇帝,將她安置在蘭苑中,想著過兩年,這件事風頭過去後,再給她安排個身份,到時候迎娶她。
沈姨娘將白媱的事情娓娓道來,崔彧知曉此事,當年母親去世後,他隨父親在京中,那時他在含章殿聽說過。
能在宮廷救人,讓皇帝的新寵詐死而且不留絲毫痕跡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並非是普通人。
而且給白媱造了新的戶籍,白薰兒光明正大的活在天子腳下。
這般手眼通天,那男人是誰?
“那人是誰?竟能從宮廷帶人離開,還不驚動任何人。”
沈姨娘搖了搖頭,“我不知那人是誰,阿瑤稱他鄭公子,他每隔幾日會來一次,他不用下人伺候,隻跟阿瑤待在一處,阿瑤是在離開宮中三個月後才有的身孕,是那鄭公子的。”
“鄭?皇室中人?”崔彧眉頭緊鎖。
“不是,他並非京城人士,後來阿瑤懷孕後,大概是胎兒五個月的時候,阿瑤發現了他的身份,他是一個什麼門的門主,救阿瑤出來,也無非是以此對付皇後一族。”
“天傾門?”
“正是,王爺知道?”
崔彧目光沉遂,濃黑的劍眉微皺。
他萬萬想不到,這個天傾門竟然跟十二年前的事情也有牽連。
而且這個門主還有可能是七七的生父!
“知道。”崔彧神色沉沉,隻覺得身邊有一張緊密的大網,橫豎全是疑團,而他就身置這張大網中間。
“他知道阿瑤發現了他的身份,便也暴露了本來麵目。原來他一早便知曉阿瑤是苗疆的聖女,他所圖的不過是阿瑤擅長巫蠱。
他一開始並非是那個天傾門門主,但是卻靠著阿瑤告訴他的巫蠱之法坐上了門主之位。
阿瑤識破他的真麵目後,便不再幫他,但是卻被他軟禁了起來,當時蘭苑除了我,其他人全部不知道被如何處置了。
那時我便知道,阿瑤的孩子生下來後,便是我的死期。
也不知道他從何處尋來一本極為陰毒的巫蠱秘籍,他在已經懷孕的阿瑤身上不知中了什麼,阿瑤隻說他瘋了,為了自己的目的,連自己的骨肉都不管不顧。
阿瑤並未於我細說,隻說孩子怕是生不下來了,等著孩子八個月的時候,隻怕他就要生剖取出。
胎中已被他中了蠱,八月取出就算活著,也活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