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此時想到了什麼,突然道:

“王爺,阿音的身世莫要泄露出去,我不知那人是誰,阿瑤曾說他毒如蛇蠍,不能讓他知道阿音的身世。”

“自然,這世上除了本王與大長老,不回再有第四人知曉。”

包括蕭延慶,隻有死人的嘴是最牢靠的。

沈姨娘這才放心下來,崔彧不會害南音,這個大長老是苗疆的人,自然也不會。

崔彧想到了曲千塵,此時曲千塵知道了也無妨,不過既然答應了沈姨娘,便還是不告訴曲千塵了。

“大長老,等會見到曲公子,便隻說七七是中了蠱毒,你有解毒之法,其他莫要提起”

“是。”這件事容易,隻是讓他為難的是陰時生的女子。

“王爺,這陰時生的女子上哪兒去尋?

解毒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用了誰的血,中途不能再換人。

之所以稱之為禁術,是因為被種毒蠱的女子,每隔幾日就會遭受蠱毒的折磨。

鮮少有人能抗住,隻怕受不住這痛苦自盡而亡也是有可能的。”

崔彧雙眉緊皺,俊顏冷硬。

“本王來想辦法。”

小七醒了。

大長老說,若是不徹底解毒,她會這樣每隔幾天便反複發作,直到毒氣攻心而亡。

崔彧坐在床邊,看著她睜開眼便委屈的掉眼淚,勾著他的手說疼。

那一刻,崔彧脖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他隻恨不得躺在那裏的是他,遭受這一切的都是他!

他俯身抱住她,連哄她的聲音都那樣的蒼白。

“會好的,會好的”

小七覺得頰邊溫熱,轉過頭看到崔彧發紅的眼眶,濕潤的眼角。

她抬起手將他未幹的淚抹去。

“你是王爺,你不能哭的,上次你告訴我的。”

他說,在戰場,他是主帥。

再強的敵人也要麵對,不能懼怕。

他還說,在朝堂,他是攝政王。

各方勢力紛亂,要製衡所有人,再累也不能抱怨。

崔彧喉中哽咽,喉結滑動。

“好,不哭。”

“如果我真的死了,又沒能回到師父那裏,王爺你給我燒紙錢的時候別忘了多帶些祭品,我喜歡吃肉,還有”

“別胡說!”

小姑娘的話被崔彧打斷,她委屈的抽了抽鼻子,眼中淚意瑩然。

“可是真的很疼很疼”

崔彧如何不知她很疼,蠱蟲反噬,何等痛苦。

她精力不足,漸漸睡去。

崔彧癡癡的望了她許久,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出事。

此時,斐鳶走了進來,來到崔彧麵前跪了下去。

“奴婢願以身飼蠱,為王妃解毒。”

崔彧微怔。

“你如何知曉?”這件事隻有大長老還有沈姨娘知道。

“奴婢奴婢這幾日擔心王妃,見沈姨娘過府,還有巫族大長老也去了,心中擔憂,奴婢隨王妃常去外書房,有條近路,便跟著去了,大長老的話,奴婢都聽到了。”

斐鳶低聲的說著,生怕驚動了榻上的小七。

崔彧轉頭看了小七一眼,之後站起來。

“出去說。”

斐鳶隨著崔彧去了外書房,待到了外書房後,崔彧轉身,他的視線掠過斐鳶,平日裏湛黑沉遂的眸子,嚴肅之時,皆泛著冷色。

而此時,冰冷消融,聲音亦添了溫和。

“你可知,以身飼毒蠱,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毒的,三年五載每隔幾日便要遭受痛苦折磨,尋常男子都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