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時那宋美人還懷有身孕了,這樣被燒死在寢殿裏,腹中還有龍種,這個趙貴妃萬死難辭其咎。

趙貴妃被關在了宮中,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全部被慎刑司的人帶去審問了。

不過半日的時間,趙貴妃身邊的人便招了。

趙貴妃原來一直安安穩穩的在宮中沒有生事,從她身邊的姑姑換了之後,那姑姑便攛掇著她在宮中拉攏自己的勢力。

這姑姑禁不住慎刑司的拷問,全部都交代了。

她原是吏部尚書趙家最近送到貴妃身邊的,明麵是照顧貴妃,其實是教導貴妃如何在宮中攬權,早登後位。

至於宋美人寢殿被燒,完全是因為她獨得陛下的寵愛,而且還懷有龍種,是宮中最大的威脅。

後宮牽動前朝。

趙貴妃是趙家的人,那姑姑又是趙家送進來的,這事,趙家便推脫不了幹係。

而這吏部的趙家,是崔彧提拔上來的人,一直以來官聲都不錯,沒想到竟然折在了這後宮爭鬥中。

謀害嬪妃還有皇嗣是誅九族的大罪,鄭珣念著他在朝中為官多年,且又是崔彧倚重的人,饒了他全族。

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做下這些事情,這吏部尚書的位置,已經做不得了。

趙大人死裏逃生,免去全族一死,隻覺得在鬼門關走了一朝,哪裏還敢伸冤,說他從無加害嬪妃和皇嗣之心。

眼下慎刑司已經審出來,大理寺也定了案,再無翻案的可能了。

趙大人隻好主動辭官,告老還鄉。

而此時被幽禁在宮中的趙貴妃,卻隻有一條出路了。

賜死。

宮中,貴妃的寢殿。

趙貴妃跪在鄭珣的腳邊,哭的悲悲切切的求饒。

“陛下,臣妾從未有過加害宋美人的心,臣妾宮中的管事嬤嬤雖是趙家送來的,但是也隻是來照顧臣妾的,從未對臣妾說過那些話,陛下明察,一定是有人屈打成招。”

鄭珣看著腳邊的趙貴妃,眸光清冷,神色木然。

“是朕讓慎刑司審的,這麼說,你覺得朕故意讓人屈打成招?”

“臣妾不敢,陛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還請陛下明察......”

趙貴妃伏在鄭珣的腳邊不停的磕頭求饒。

鄭珣彎腰將她拉起,那趙貴妃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

此時她才突然發現,從她進宮那年看到的那個五歲的小皇帝,連玉冠都戴不穩,整日裏拿著彈弓打鳥,抱著蛐蛐逗樂的小孩子,已經長得這般高了。

那臉上的清冷漠然,將帝王的寡情彰顯的淋漓盡致。

鄭珣突然彎腰下來,附在她耳畔,低語了句:

“朕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誰讓你們趙家是崔彧的狗,要怪,就怪崔彧吧。”

說完,鄭珣直起腰鬆開了她。

趙貴妃臉上驚駭的神色還沒止住,身後兩個太監便上前,用白綾勒住了趙貴妃的脖子。

趙貴妃睜大眼睛,看著鄭珣長身玉立在大殿之上,她隻覺得恐懼。

一個人心思有多深沉,才能將那副天真無邪裝的渾然天成?

可是,她沒有機會知道了。

鄭珣離開趙貴妃的延禧宮,走出去很遠後,他回望這這座宮殿。

這延禧宮原來曾是黎貴妃所居住的,黎貴妃曾慘死於延禧宮,看來,此處不吉。

鄭珣離開延禧宮後,他去了皇城中最高的那一個城樓上。

若想攻破皇城,必須從此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