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我等你許久了。”

崔彧看著坐在龍椅上的鄭珣,他褪去了平日的偽裝,一舉一動,連說話的語氣,都像極了楊重淵。

“倒真是低估了你。”

清晨的光束映照進大殿中,晨曦中,崔彧麵色陰翳,高大的身子站在大殿中,滿眼的殺氣嗜血。

鄭珣側身坐在龍椅上,輕輕的笑了起來。

本就俊美的他,此時看著隻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世家公子般清雋。

“我從來不敢低估你,哪怕你在雪山失去蹤跡,我也在等著你勝利的好消息。如今你為朝廷蕩平西北,收複齊王占據的城池,真是沒令我失望啊。”

鄭珣一邊說著,從龍椅上站起來,拾階而下。

他邊走,邊指著崔彧站著的地方。

“崔彧,你還記不記得,你腳下這個地方,十年前的時候躺著誰?站著誰?染了誰的血?落了誰的淚?”

鄭珣一邊唇角微勾,隻是那英俊的臉龐上並無笑意,晦澀陰翳,那眸子也透著無盡的冷漠。

“你攝政專權,謀逆造反,殺國舅,誅皇後,辱公主,滅皇子,程氏滿門屈辱而死,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番行徑,還有何麵目站在天下蒼生麵前談仁義道德?”

小七站在崔彧的身後,鄭珣的話,一字一句的砸在她的心頭。

許許多多的人在她耳邊講話,她腦中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臣不願。”

“你們鄭家,讓我作嘔,碰你一下都覺得惡心!”

“走,以後不要再來尋我。”

“皇兒,莫哭”

“你要敢死,我讓天下給你陪葬!”

“等我們成婚,我便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忘了這裏的一切,重新開始。”

“皇姐.不要不要嫁給崔彧”

“這山上有很漂亮的花,本王帶你上去看看。”

“山川大海,處處都美不勝收,以後這萬裏山河太平無恙,哪裏都去得。”

“是為了贖罪。”

“七七,雪蓮要開了,北燕有玄晶冰盒能保它來京中一樣盛開,我給你帶回來了。”

雪山上的抵死糾纏,冰天雪地中,他用他的體溫溫暖著她,帶著她火熱。

太和殿中,舅舅的頭顱滾到了她的手邊,致死都未能瞑目。

母後,父皇,瓊華,程家.

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更無法控製體內的靈力,仿佛隨時會爆裂一般,她捂著自己的頭,想將耳邊的聲音停掉,想把眼前的畫麵趕走.

“崔彧,我說過,奪妻之恨,我定要十倍的討回!”

是誰在說話?

十倍討回不停的在腦中回響又回響

小七抬頭,看著站在她身前這個高大的男人。

他身上懸掛的這把劍,斬下了舅舅的頭顱,結束了母後的性命。

他這雙手,翻手雲覆手雨將程家推進地獄。

他用他這雙罪惡的手,撫過她的身子,摸過她的臉頰,抱過她,喂過她.

贖罪嗎?

他拿什麼贖罪?

小七雙眼猩紅,她無法凝聚自己靈台,更無法控製自己心中滋生的恨意,靈力外泄,殿外草木瘋長。

然而大殿之上的人卻並不知道外麵的光景。

崔彧看著鄭珣提起奪妻兩個字,冷嗬了一聲。

“她從來就不是你的妻子。”

鄭珣拔過身邊人的劍,凜然而立。

“她是我拜過天地的妻子,以後也隻能嫁於我!”

聽著他的大言不慚,崔彧將佩劍拔了出來,劍指鄭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