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手撫進她的青絲發間,托著她的後腦,將她揪了上來。

“七七,你今天怎麼了?”

隻見她此時的雙眸,瞳仁湛黑明亮,透著濃烈又執著決然的光,以及那千絲萬縷他看不透的東西。

“到底怎麼了?”

七七依舊這般望著他,好一會,她伸手覆上他的臉頰,輕聲啞然問道:

“你不想?”

崔彧額角青筋隱隱。

天知道他有多想!

想了足足兩個多月了!

“想!”

“今晚我來。”仿佛是花間的女妖一般,那雙晶亮的眸子似乎能攝人心魄。

崔彧全依她,隻盼著她以後都像今日這般。

春日裏,驚雷聲起,殿外有風雨的聲音,殿中輕紗妙曼,風卷起輕紗之時,影影綽綽可見帷帳中的身影。

起落間,斂盡三春豔逸。

疾風驟雨霧蒙蒙,玉露牡丹花漸濃。

——我是風急雨驟的分割線——

那一刻,她突然輕泣出聲,抱緊了身前的男人。

也不知是痛還是舒坦,啞聲喊了出來:

“我原諒你了……崔彧,我原諒你了……”

她一直不知,什麼是愛。

直到此時方才明白。

恨著,卻又難以割舍的,才是愛情。

原來這就是情。

恨卻又愛著的人。

殿外的雨停了,崔彧鳴金收兵。

小七閉著眼睛,麵朝裏躺著,崔彧坐起來,喊了兩聲,才想起來今天大殿外沒有人伺候。

崔彧拉過薄被給她蓋上,下了床榻,撿起地上的衣衫披上,去了浴室。

浴室一直有溫熱的活水從殿外流動的蓄進來,他打了一盆來,沾濕了巾帕,將錦被掀開。

她累到了,這會不想去洗,方才出了一身的汗,崔彧拿著巾帕幫她擦著。

從雪山上一夜分開到現在,崔彧的身心從未這般酣暢淋漓過。

給她擦好之後,將被子蓋好,把水盆端到了一旁,回了床榻。

崔彧剛躺回去,小七翻了個身,鑽進了他的懷裏。

崔彧心中一蕩,隻覺得心底空缺的那一處全部被填滿了。

他將她緊擁在胸前,垂首親吻了一下她柔軟的發頂。

“七七,以後好好的,忘了以前的一切,咱們好好過,行嗎?”

許久,都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崔彧低頭看去,隻見小姑娘似乎已經睡著了。

許是累極了,今夜她這般的放縱,以前從未有過。

讓他受寵入境,欣喜若狂。

此時這般在他懷裏蜷縮著,讓他湧出滿腔的憐意。

果然他所有的情緒,都被她所掌著。

崔彧偏頭湊過來,在她滣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之後眉眼含春,擁著她心滿意足的闔眼睡去。

快了,這後宮中的幾個人,她們之後要如何做,崔彧都已經料到了。

她們,以及她們背後的家族,都已經陷入他提前布好的網中。

隻等著收網那一天。

到時候,若是她願意留在宮中,便以江山為聘,後位相迎。

若是她不想留在這宮裏,等著尋到賢良的人才後,便禪位於他,帶她離開。

這一年多以來,崔彧從未像今日這般舒坦過,滿足過,睡得這樣踏實過。

福祿來叫早朝的時候,崔彧擁著身前的她心生繾綣之意,頭一次覺得做個昏君也挺好。

福祿看著時辰,見帷帳中,床榻上的人並未動,隻得又出聲喊著:

“陛下,該早朝了。”

過了會,見崔彧還是沒起,福祿又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