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將四足鼎交給她。

“七七,我已經擬了旨意,待鄭彥陌再曆練半載之後,便會將皇位傳給他。”

小七驚訝的看著崔彧,她以為她那日在西北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將皇位讓還給鄭家人是什麼意思?

不管兩人中間隔了多少,但是她一個眼神,他便知曉她心中所想。

“我放手,不再強求於你。”崔彧望著她,抬手將她發絲別與耳後,唇邊輕笑,“待你內丹恢複後,你隻管修道長生,七七,你也別阻攔我的追隨,用這一生來追隨。”

小七凝望著眼前這個眉宇間透著溫柔,話語間凝著執著的男人,她撇過頭去,不去看他的雙目。

“你不用這樣。”

“那你覺得我該怎樣?”崔彧輕笑出聲,“是坐上帝位,坐擁三宮六院,像朝臣所說的那般,為一國盡責,應該綿延子嗣,昌隆國運?”

小七喉中微堵,說不出話來。

“七七,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小七躺在朝暮苑中,有些失眠了。

自小便睡慣的床,此時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崔彧最後的那句話,不斷的在腦中想起。

他說話時,那深情的眸子,不斷在眼前浮現。

聽著外麵的更鼓聲已經是三更天了,小七才有了睡意。

她想早些去扶華山,第二日便要過去。

隻是剛收拾好,準備去的時候,府裏來了人。

小七從未想到,能在京中再見到斐鳶。

望著站在眼前的斐鳶,小七驚訝了許久,走上前去,很像捏捏她的臉來看看是不是她。

好幾年未見,斐鳶看著小七如今出落的更加的傾城絕色,比當初在虞穀時褪去了稚嫩,多了幾分嫵媚的風情。

原以為,那時一別,便再也見不到了,此時再見到,恍若隔世。

斐鳶展開手臂抱著她,聲音哽咽。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故友重逢,必然是歡喜的,也算小七這段時日以來最高興的事情了。

小七拉著斐鳶問著她虞穀的事情,提起虞穀,斐鳶哽咽出聲。

“小七,姑姑她.她身亡了。”

小七微怔之後,慢慢釋然。

姑姑已經是高齡,亡故也正常。

畢竟是相伴四年的人,雖然姑姑對她嚴苛,但是也有疼她的時候,小七心中悵然。

此時聽著斐鳶又道:

“族人居住的地方外麵山林中的陣法被人破了,他們帶人火燒了苗疆族居的地方,抓了族人,逼著聖女姑姑拿出一本《五術書》,五術書乃苗疆禁書,便是滅了族也不會交給他們,姑姑當時身亡,大長老他們被帶走,虞穀被燒之前,陛下的父親潛人將我救出,我們隻逃出來五六人,在南召世子楊重嶽的護送下回了京中,我曾聽著那些放火的人說起楊重淵的名字,想必這件事跟他有關係。”

小七驚詫。

沒想到楊重淵竟然還有能力滅了苗疆!

隨後小七想到楊重淵跟天傾門一直以來都藕斷絲連,莫非這件事跟天傾門也有關係?

曲千塵不是都答應崔彧了嗎?

這個門主到底是誰?

他要做什麼?

“你可有受傷?”小七左右的打量著她。

斐鳶搖了搖頭,“我無事,隻是陛下的父親身體裏餘毒未清,這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

小七知道他之前曾被楊重淵劫持,後來被救回後,便中了毒,這一年來,一直在苗疆那邊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