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程硯秋做出回答,那青年又自顧自的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問道,“程先生的萬壑鬆風扇呢?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見識一番?”說罷他拿出自己的扇子,展開愛不釋手的翻看,“因為從小仰慕先生,我也便用了先生的成名武器,這是我的扇子,扇骨用玄鐵,扇麵是天蠶絲織就,桃花是當世名家所畫,這扇墜就更好了,是我之前在天山斬殺的一頭雪狼的毛發,我為它取名叫千仞修羅扇,不過旁人嫌我名字長,都隻叫我修羅扇,怪沒意思的。”
桃花的反麵赫然是銀鉤鐵畫的修羅二字,再看看青年喜滋滋的抱著扇子當寶貝的樣子,實在是跟修羅搭不上邊。
氣氛陡然凝重了起來,青年卻毫無所察,將自己的寶貝扇子遞給程硯秋看。
半晌,先生灑然一笑,打破了尷尬,“是把好扇。”停頓了一下,“萬壑鬆風麼,不過是個雅稱,普通扇子罷了,不值一提。”
武幸這才知道先生的武器是把扇子,隻是她跟先生同進同出這麼久了,也沒在先生身邊見到過扇子呀?
青年自然不相信他的說辭,萬壑鬆風可是程硯秋的成名武器,怎麼會是普通扇子,隻是不舍得讓他看罷了,不樂意的小聲嘟囔道,“嗐,先生真是小氣。”
程先生無奈的笑了笑,何書客在他眼裏不過是個後輩孩子,哪會同他一般計較,說他小氣他也沒有在意,自顧自的喝茶。
何書客說罷也沒有放棄,又轉而跟一旁的火焰紋黑鬥篷青年套近乎,“兄台,相逢即是緣,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年方幾何?怎麼入得聖教?”
青年瞅了一眼程硯秋,見他當真不計較,便也無所謂道,“陰月教宋寧也,二十,父母皆是教中信眾。”
何書客嘖了一聲,搖頭道,“原來是關係戶,無趣!”
這時武幸額頭上和先生發帶同款的抹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噫了一聲,伸手想要去摸,武幸連忙躲開。
他也不在意武幸的抗拒,起了些興趣,難不成這小姑娘是程先生的親戚?嘩啦一聲打開扇子搖著,歪向武幸那一邊,湊近悄聲詢問道,“小姑娘,你也是關係戶?”
已是深秋,雖是晴天卻也不甚暖和,武幸為了防止生病再喝苦藥早已穿了兩層夾衫,見狀往先生身邊挪了挪,離何書客那扇子遠些,也不理他。
何書客合上扇子,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武幸把杯子舉到先生麵前,示意自己喝完了,先生拿出絲帕給自己和武幸擦了擦手,隨手丟在桌上,說道,“吃好了我們就走吧。”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宋寧也對何書客問道,“你的店?多少錢?”
何書客大手一揮,“不要錢不要錢,這店我租的,就一天。”他搓了搓手,道,“能不能讓我跟著先生,為您鞍前馬後?我會好好表現的!”
宋寧也看了眼先生,先生含笑搖了搖頭,他舉起劍擋在身前攔住何書客,從荷包裏取出一錠銀子,看著約有十兩,隨手丟到了何書客懷裏,道,“不行。”
何書客苦著臉,怪叫道,“宋兄弟,宋大哥!說不得我們以後便是同袍了,何必這樣動刀動槍的,放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