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夥計端著一碗陽春麵上來了,不加蔥不加辣,上麵臥著一個荷包蛋,兩片青菜葉子,看著很是清淡,何書客走了一路早就餓了,拿起筷子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期間還被燙了一下,皺著臉吐舌頭哈氣。
夥計連忙給他倒了一杯冷茶,何書客一口氣喝完,又速度極快的把一碗麵吃光,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叫到,“夥計!”
“哎!房間給您打掃好了,我帶您上樓。”夥計應道。
何書客桃花眼眼珠一轉,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道,“不急,你們這裏的馬廄在哪?”
夥計沒多想,以為這位客官不放心他的馬,便先帶他看了,棗紅色的小母馬乖巧的站在那裏低頭吃石槽裏的草料,旁邊十幾匹馬擠擠挨挨的站著,何書客一眼便瞧到了中間那匹白色的駿馬,因是先生的馬,在何書客眼裏便仿佛帶著光環濾鏡一般,瞧著就比別的馬神駿帥氣,個兒都高一頭!
他興奮的搓搓手準備上前摸兩把,白馬警惕的盯著他,大大的眼睛裏清晰映出何書客的倒影。
“客官……”夥計看著他的模樣有些不解,這好應付的江湖人難道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何書客擺擺手敷衍的道,“你走吧,一會兒我自己上樓去。”
夥計本來就是半夜被叫起來,困得哈欠連天,要不是江湖人得罪不起,他才不會小心伺候到現在,聞言有些意動,再說他也不敢反對,便猶豫了一下,叮囑道,“那客官,小的先退下了,您的房間在二樓盡頭右手第一間,可別走錯了。”
何書客不耐煩的推他,“快走快走!”
夥計欲言又止的被他推走,想了想便也想開了,江湖人嘛,真有什麼事他這小身板還不夠人家一個指頭的,管那麼多做什麼,便打著哈欠回去睡覺了。
何書客伸手試探的摸上白馬的鬃毛,剛一碰到白馬便扭頭躲開,不滿的對他呲牙,何書客小聲的嘟囔一聲,“嘁,小氣。”
他拿出一個小紙包,將裏麵的褐色粉末倒在草料上,喂到白馬嘴邊,白馬被上麵刺激的味道熏的打了個響鼻,不肯吃,何書客急道,“快吃啊,這可是好東西!”
白馬嫌棄的撇他一眼,何書客撓了撓頭,抱怨道,“真難伺候。”他直接上手扒開白馬的嘴,把小紙包剩餘的褐色粉末倒進馬嘴裏,白馬伸著舌頭嗚咽兩聲,隻覺頭暈眼花神誌不清。
何書客計謀得逞,得意的拍拍手上的灰,“哼,山不就我,我來就山!這下看你怎麼辦!”
第二日一早,程硯秋便聽到樓下的吵鬧聲,皺了皺眉,坐起身便看到一旁武幸黑亮的眼睛幽幽的看著他,挑眉道,“阿武?被吵醒了?”
武幸搖了搖頭,她覺少而已,不過也不需要解釋什麼,她拽著先生的衣袖,“我們下去看看吧。”
夥計送上來熱水,兩人洗臉淨手後,程硯秋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皺的衣服,問道,“樓下發生何事?”
夥計頓時苦著臉,道,“昨天半夜來了一位公子,跟您身邊的那位宋公子吵起來了,非說汙了他的清白,要宋公子給他個交代。”
程硯秋聞言一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複道,“清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