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一百一十八章 皎皎明月(1 / 3)

彭澤揚夾在兩人當中,著實有些頭大,他這一番話也並不是想偏向程硯秋,而是確實覺得武幸一個六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懂得什麼,即便有錯,那也罪不至死,更何況這可是他大舅哥的親弟子,怎麼可能讓人因為這點事就去死?

所以兩邊各說幾句好話,彭澤揚勸了一番,想要息事寧人。

大長老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隻是孟尋是他的得力手下,江小滿的事罰了孟尋,讓他一把年紀還丟了麵子,有些過意不去罷了,見教主都出來說和,他也是見著教主從小到大的,感情非比一般,便也順坡下驢,勉強同意了。

仔細想想,武幸一個六歲的孩子,挨過刑堂的三十鞭,便是孟尋當時也臥床休養了三個月,武幸恐怕更要去了半條命過去,沒個半年緩不過來。

於是大長老便也釋懷了。

彭澤揚化解了一場矛盾,噓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殊不知,大長老請他來,便是打著讓他做中間人的心思,大長老雖然與程硯秋共事近十年,可兩人目的本就不同,大長老是為了自己從小看到大的教主,為了老教主托付的聖教前景,而程硯秋眼中首要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妹子和外甥,雖然也看重聖教,可若是讓他在其中二選一,他必然舍棄聖教而隻顧自己的親眷。

大長老未曾婚配,沒有子女,便將教主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教主沒有野心,他也是恨鐵不成鋼,隻是沒有辦法,期望著教主成婚後能成熟些,扛起聖教大任來,沒想到教主如今都三十了,孩子都有了,卻還是一副小孩模樣。

程硯秋雖然能幹,但教主與程硯秋的關係,僅靠著教主夫人聯係著,大長老覺著實在有些不靠譜,愛情這東西,大長老是不感冒,虛無縹緲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沒了,到那時,程硯秋還能跟聖教綁在一起嗎?

如今有了少教主,算是中間一個調和劑,可少教主身邊的人,怎麼能盡讓程硯秋安排呢?那不就成了程硯秋的一言堂了?

教主不在意,他卻是必須要在意的。

尋了這麼一出,大長老也算是看出來了,程硯秋在外頂著三家之壓,在內與他巧言善辯,下定決心要保住武幸,定然對她感情不一般。

大長老沒打算這一遭就要了武幸的命,權當做個試探,不然也不會請了彭澤揚來。

事情了結,彭澤揚打了個哈欠,怕大長老再跟大舅哥言語不和,便拉著大長老回啟祥殿,邀請他觀賞觀賞自己白白胖胖的大兒子。

程硯秋便走下堂來,站到武幸的麵前,“起來吧。”

武幸跪了許久,腿都已經發麻,手撐著地艱難的站了起來。

她以為自己這一遭一定會沒命呢。

武幸抿著唇邁著麻木的腿腳,跟在程硯秋身後,亦步亦趨。

程硯秋親自把她帶去刑堂,交到刑堂堂主盧維的手裏,什麼話也沒交代。

盧維也是大長老的手下,麵容冷峻,膚色黝黑,蜂腰猿背,手臂上的肌肉看著比武幸的腦袋都大,火焰紋的黑鬥篷幾乎包裹不住他龐大的身軀,看起來孔武有力,他寬大的手掌中拿著一節長長的鞭子,讓這樣的人親自來為她行刑,一定很痛吧。

鞭子上尺節密布著細小的倒刺,還蘸著水,武幸跪在地上,一鞭子抽在她背上,力道之大,險些讓她身體不穩撲倒在前,她抿著唇沒有發出一聲叫喊,背上的鞭痕帶來火辣辣的疼痛感,這才隻是第一鞭而已。

第二鞭,第三鞭。

月白色的勁裝被帶出的血染上猩紅色,兩層單薄的夾衣沒有起到任何保護作用,脆弱的像是紙一般,已經被長鞭上的倒刺劃爛,布料的碎屑混合在血肉裏,帶來更為巨大的疼痛。

第四鞭,第五鞭。

碩大的汗珠從武幸的額頭上滑落,模糊了眼前視線,緊咬著的唇在口腔裏蔓延出血的腥味,她艱難的把視線轉到一邊,看向程硯秋,他就站在那裏,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第六鞭,第七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