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感覺,與麵對著李延筠和何書客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時武幸知道謝嫦就在自己身旁,自己是有隊友的,而且他們的目標是謝嫦不是她,相對來說,她的壓力要比謝嫦小得多,而且她也知道,就算是她試手被擒,李延筠和何書客也不會殺她,當然,那是在她身上沒有浮生蠱的情況下。
所以那時,她並沒有多少膽怯畏縮之情,反而還膽大包天的主動出擊。
此刻卻不一樣,傅少衡未必有何書客功力那麼深厚,可他手中那把古樸的長劍散發出的森森冷意,讓武幸意識到了這個人有多危險,若是兩人打起來,武幸的輕功身法再好,未必能躲得過他的劍。
就和汝陰城外客棧那時,她躲不過何書客那鋒利的扇骨一般。
何書客會關鍵時刻臨時收手,傅少衡可不會,她或許真的有可能死在他的劍下。
自從偶然聽到傅少衡的消息後,武幸也稍微了解了一下他這個人,他在江湖上的訊息並不多,除了與應重明比武那次,基本都與傅爻有關,他在外的表現,就像是忠心護主的忠犬一般,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傅爻,對於傅爻唯命是從,指哪打哪。
若是傅爻命他殺了武幸兩人,傅少衡才不會管這裏是不是皇城腳下,隻會拔出他的青鋒劍,普通平淡卻又迅如疾風的揮出那一劍。
沒錯,就是玉劍山莊少莊主應重明敗給他的那一劍。
如今青鋒劍還沒有出鞘,彭雪奡還醉醺醺的摸不清楚此刻的情況,見傅少衡走過來,連忙張開雙手擋在案前,“你給我站住!我不允許你碰我們的琴!”
傅少衡微不可查的一皺眉,一手抬起就想抓住彭雪奡把他甩到一邊,免得礙事,武幸看到他的動作,眸中神色一冷,顧不得想其他的,站起身一腳踏在案上借力躍起踹向傅少衡想要抓人的手腕,距離實在太近,傅少衡躲避不及,且對於兩個個頭還沒他腰高的兩個小蘿卜頭心中有著輕視之心,便翻轉手腕硬接了這一腳,被力道震的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武幸落地的瞬間兩隻手臂圈住彭雪奡向後一帶,將兩人與傅少衡的距離拉開,見狀傅少衡眸中掠過一絲驚訝,好快的身法!
小小年紀,有如此造詣,實在難得,也不知是哪家子弟?
收起了輕視之心,傅爻雖然驕縱任性,但也不是不明事理,傅少衡也不想在這個時刻得罪哪家勢力,便也沒有此時發動攻勢,反而平淡的與兩人商量道,“琴給我,你們走,此事揭過。”
反正傅爻的命令隻是毀了這把琴,他也沒必要欺負這兩個小孩子,和傅爻待在一起時間久了,傅少衡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被虐出感情了,竟覺得其實傅爻挺好相處的,隻要做到他說的字麵上的意思,傅爻就會放過他,不會再故意為難。
剛剛被武幸救了的彭雪奡還分不清險峻的局勢,隻覺得武幸在教內打那些十三四歲的訓練場弟子隨隨便便不在話下,現在應該也是一樣,他才不怕這個個頭又高臉又臭的小白臉呢!
“這是我們的琴,憑什麼給你!”彭雪奡囂張起來,竟然也不大舌頭了,口齒清晰,言辭犀利,“若是想要我們的琴,你就跪下來給小爺我磕幾個響頭,說不定小爺我就大發慈悲的把琴送給你了呢!”
聞言傅少衡麵色更冷,原本他還想著能夠和平解決,現下也隻能使用武力了,隻是這樣,這兩個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公子,恐怕要受點苦頭。
武幸靈動迅捷的輕功身法讓他不敢大意,慎重的抽出了青鋒劍,傅少衡言簡意賅,“得罪了。”
話音未落,劍尖化作寒芒攜風而來,武幸早有準備,連忙帶著彭雪奡向後一躍,躲開了那一劍,將彭雪奡放在雅間內稍微安全的角落裏,武幸拿出了掛在腰間的金玉臂釧,緊緊的握在了手中,此時武幸也無心責怪為什麼彭雪奡要主動出言挑釁,畢竟她沒辦法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計較,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