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宋梅打來的,她在電話中問劉思宇是不是在龍城,劉思宇不忍心再騙她,就承認自己在龍城的一個酒店裏,宋梅問清了地點,說馬上過來請他吃飯,並且要劉思宇無論如何都要答應她。
聽到她哀求的聲音,劉思宇的眼前又浮現出宋梅那張光潔明豔而略帶點滄桑的臉來。當下心一軟,就答應在酒店的大廳裏等她。
劉思宇迅速洗了個澡,然後穿著衣服,下樓到了大廳,過不十多分鍾,宋梅掛著一個小包,急急地走了進來,看到劉思宇,眼睛一亮,激動地說道:“劉哥,讓你久等了。”
劉思宇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宋梅好,叫她小姐,可這小姐的稱呼,現在已多帶貶義,叫她宋梅,又顯得不怎麼自然,於是隻是點了一下頭,說道:“我也是下樓來。”
這宋梅來找自己,大概是準備表示感謝,劉思宇自然不會把她往房間裏帶的,於是兩人來到酒店二樓的餐廳,要了一個臨窗的位置,點了幾樣菜。
劉思宇從綠葉山莊回來不到一個小時,這酒意還沒有過去,肚裏自然是也飽飽的,不過為了陪宋梅,他還是拿起筷,吃了幾口。
宋梅今天並沒有去出車,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那輛中巴車被羅成飛的手下,給砸爛了,現在還在修理廠,當然昨天她被送出飛龍娛樂城的時候,羅成飛還是忍痛付給了五千元,讓她修車,本來宋梅並不敢要,但羅成飛兩眼一瞪,她隻能哆嗦著接過了錢。她上午給劉思宇打了電話後,一直在家裏收拾家務,然後推著丈夫到外麵去走了一圈。她的丈夫謝清程看到妻額上的汗珠,心裏很疼,但苦惱的卻是自己幫不上妻的什麼忙,反而拖累妻一個人在外麵奔波,有幾次他都恨不得自己能立即死去,為此有一次還把手伸出燈座裏,結果宋梅抱著他痛哭了半晌,直到他保證不再幹自尋短見的傻事,宋梅抹去眼睛,露出笑臉。
把丈夫送回家了,又做好了飯,這給謝清程說自己有點事,要出去一下,謝清程昨天看到妻臉上的紅印,雖然較淡,但細心的他,還是看出來了,知道妻在外麵受了委屈,後來,宋梅把事情的經過向謝清程說了一遍,謝清程聽到妻差點被害,頓時額上青筋暴綻,卻隻能用手錘著自己沒有知覺的腿。
後來兩人分析了一下,覺得能讓羅成飛這樣的人低頭的,自己的親朋好友裏沒有一個,看來隻有那個出手的年輕人有這可能,於是有了今天宋梅的電話。兩口決定好好感謝一下這個姓劉的。
宋梅本來提出讓送一瓶酒來,卻被劉思宇拒絕了,他笑著說自己從別處喝酒回來,然後劉思宇問起宋梅昨天的情況,宋梅把經過詳細向劉思宇說了一遍,劉思宇聽到這個羅成飛,竟然差點讓人了宋梅,頓時兩眼噴火,不過聽了宋梅說了後來的結局,他放下心來。
雖然他並不知道三哥是通過什麼渠道,讓羅成飛放過宋梅的,但心裏對三哥還是很感激的,這黑社會,很多地方都有,隻要不是鬧得特厲害,官方有時也是睜隻眼的閉隻眼,而且這黑社會,沒有官場中人的罩著,是根本混不下去的,說穿了,也就是有保護傘。
聽了宋梅說了N遍感謝後,劉思宇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說道:“宋梅,我看你那輛車還是不跑的好,現在這路上,並不太平,況且你一個女人家,去跑客運,也不是辦法,你好還是換一種門路比較好。”
聽到劉思宇關切地話,宋梅既感動,又有點心酸,自己這輛中巴車,還是三年前和丈夫節衣縮食,從別人手裏接過來的,當時龍城到燕京的高速公路還沒有修通,大部分車輛都從這條路過去,生意倒也不錯,可惜的是一場車禍,讓丈夫從此不能站起來了,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為此還背上了沉重的債務,再加上還有一個在上初中的女兒,這家裏的重擔,就全壓在了她的肩上,不得不自己去開車跑運輸。
想到這些辛酸的事,宋梅不由自主的伏在桌上輕聲哭泣起來,或許是對劉思宇一種無來由的信任,她竟然沒有感覺到一點難為情。
劉思宇默默地在一邊陪著,看到這宋梅哭得花容失色,取出兩張紙巾,遞了過去,輕輕碰了一下宋梅的肩頭。
宋梅大概是好久沒有這樣哭過了,哭過之後,其心情似乎也輕鬆了許多,她不好意思地接過紙巾,對劉思宇說道:“讓劉哥見笑了。”
“沒事,有些時候,哭出來就好受多了。”劉思宇善解人意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