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帕。
不就是李阮的父親。
唐黎想起來，李阮曾在撣邦的村寨提過，他有個女兒。
所以……
宋景天是瞧上了李阮的女兒？
唐黎輕扯嘴角。
不等她去找宋景天，小家夥就自個兒出現了。
——背著手，從後殿裏晃出來。
當著李灝和僧人的麵，唐黎沒好多問，隻能暫時按下不說。
法事結束，是五點。
唐黎將宋景天提到了角落：“你的發套呢？”
要知道，小家夥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從不在外露沒毛的腦袋，就算沒了假發，也會用頭巾裹住，但是現在，卻大咧咧地頂著個光頭。
“不小心掉了。”小家夥回答。
唐黎沒被他糊弄過去：“你剛才是不是去騷擾小紐扣了？”
宋景天：“……”
唐黎還想審問，李阮卻過來了。
——李灝在找她。
唐黎進偏殿，李灝正與老僧麵對麵而坐。
老僧比李灝先注意到唐黎。
唐黎見老僧朝著自己伸出右手，腳下稍一停頓，還是走了過去，她跪坐在老僧的麵前，出於禮貌，雙手合十，衝對方鞠了一躬。
老僧卻將手放在她頭頂。
隨後，她聽到老僧對李灝講了一句話。
用的暹語。
唐黎沒完全聽懂，李灝卻是笑了。
老禪師說的是——
“一個福澤深厚的孩子。”
李灝點頭，目光和藹地落在唐黎身上，話是回答老僧的：“確實是個好孩子，也圓了我差點抱憾終身的執念。”
老僧摘下自己佩戴十數載的菩提子，遞給了唐黎。
唐黎扭頭去看李灝。
李灝解釋：“僧王與你有緣，這是他贈與你的。”
僧王，暹國佛教的領袖，負責全暹僧務管理，在民間有著極高威望。
唐黎接下手串，老僧又開了口。
“僧王問你，有沒有什麼想完成卻又沒完成的願望。”
指腹摩挲著菩提子紋路，浮現在唐黎腦海中的，是前世在檀宮外的那一幕，所以，她給出了答案：“願我丈夫往後餘生，歲歲平安，日日歡愉。”
老僧溝壑縱橫的臉上，有了一點點的笑。
他的右手，重新放到唐黎頭頂。
李灝在旁邊翻譯了老僧的話：“萬事順遂，所得皆所願。”
唐黎從偏殿出來，李阮已等在外麵。
法事期間，李灝暫住在帕辛寺。
唐黎等人卻是回李宅。
朝外去的路上，李阮告知她：“上星期老爺子去曼市見了王。”
唐黎隱隱猜到是為什麼事。
李阮看她心中有數，也沒作隱瞞：“伊薩的賬本，老爺子已拿到複印件，他把複印件帶去了曼市，可王的態度——”
李阮沒說完的，唐黎已聽出來：“暹國不打算抓捕伊薩？”
“當年老爺子被囚，王和軍方算是達成了共識，將李氏徹底排除在暹國的[正攵]局之外，不再給李氏陣營重掌大權的機會。”
抓捕伊薩，等於打破暹國當下的局勢。
也是在逼王承認他當年的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