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自然是防止夫人產生逆反心理。
閣下的用心良苦,何為豈會不理解?
所以,何為敲開主臥的房門,對上夫人詫異的目光,解釋道:“徐莉身體突然有些不利索,給我打了電話,托我開車送夫人下山。”
唐黎表示理解。
女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反正她的目的是下山,誰送理論上都一樣。
何為見唐黎回屋拿上托特包就要走,不由得問:“您不等等二爺?”
唐黎:“???”
“我等他幹嘛?”
何為:“……”
十分鍾後,宋景天身上掛滿鍋碗瓢盆、又拖著大號拉杆箱來找唐黎,敲了半天門也不見人應聲,最後,還是路過的傭人告訴他:“二爺,夫人不在房裏,剛跟何警衛長出去了。”
“是去後山了?”小家夥問。
傭人莞爾:“不是後山,是下山。”
宋景天:“……!”
何為也沒想到,夫人所謂的‘出走’就是回檀宮。
親自把人送上樓,他依然有些不相信。
這樣一來,沒必要再安排人跟著。
回山莊的路上,何為接到了閣下的電話。
閣下問他夫人的行蹤,何為據實回答,閣下倒未流露出詫異,隻對他說了一句:“這趟辛苦你了。”
唐黎先回來檀宮,應了那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中午,她讓廚房做了一道牛奶冰淇淋。
至於晚上,喝的鮮榨楊梅果汁。
夜裏早早地洗好澡,端著一盤蘋果碎看電影。
睡意襲來,沒忘先去刷個牙。
主臥門被擰開的時候,唐黎早已窩著被子睡死過去。
牆上的投影,還在播放《憨豆先生》。
唐黎似睡得不舒坦,一個翻轉,被子底下伸出一隻腳丫子來,宋柏彥在床邊坐下,也將那隻不聽話的腳塞回被窩裏。
他是故意挑這個點回來的。
怕回來得太早,惹了某人的尷尬。
剛好也處理完手上公務。
不過,大半夜回檀宮,還是讓老太太說了兩句。
唐黎是聽見流水聲醒過來的。
一扭頭,看到衛生間門上映出的高大身影。
緩緩地眨過眼,確定了不是夢。
宋柏彥擦著雙手出來,唐黎已抱住被子坐在那裏:“你怎麼不在山莊了?”
宋柏彥不答隻問:“不希望我回來?”
唐黎:“……”
嘴上不想認輸,幹脆擺爛——
“這是閣下的官邸,閣下當然想回來就回來。”
冷不防地,看到宋柏彥解皮帶滑扣,唐黎又想起自己那句口無遮攔的‘想吃老公……’,臉頰一紅,實在無處可躲,用被子套住了腦袋。
宋柏彥:“……”
唐黎隻聽到一聲歎氣,隨後,是男人嗓音醇緩的打趣:“這樣悶著,怕不是要做一個小傻子。”
“……”她隔著被子回懟:“你才傻呢。”
話一出口,又覺得殺傷力不足。
正準備再補一刀,眼前恢複了光明。
宋柏彥將薄被放到一邊:“突然跑回檀宮,招呼也不打一個,在跟我置氣?”
唐黎心底生出難以言喻的羞赧,不再看床前的男人,手指摳著床單,依舊嘴硬:“我就是想回檀宮了,不行嗎?”
“當然行。”宋柏彥又坐回床畔:“隻是,下次不準再搞‘突然失蹤’,想去哪兒,還是要提前報備。”
“管得可真多。”唐黎嘀咕。
而且,她才不信何為會幫她隱瞞行蹤。
宋柏彥跟她說這些,明為關心,何嚐不是在套路她?
近朱者赤。
她現在可沒那麼好糊弄了。
唐黎伸出右手撐在宋柏彥的大腿旁,身子也跟著前傾,低頭埋於男人襯衫領口處,“好像有茶香。”說著,又用鼻子輕蹭男人的脖頸肩膀,“還有墨水的味道……”
喃語之間,是耳鬢廝磨的溫存。
又是若有似無的依戀。
“最喜歡老公身上的氣味……”
然而,就在宋柏彥伸手攬人之際,唐黎退了回去。
“就算再喜歡,現在也不行,我明白的。”
說完,唐黎拉過被子,往身上一蓋:“睡覺。”
宋柏彥瞧著這道報複心切的背影,麵上顯出一點點笑,爾後,也說出撫慰人的話:“生完孩子,想吃什麼都不攔著你,關鍵時候不能掉鏈子。”
唐黎閉著眼,臉紅脖子也紅。
——她早就不想吃了。
——就是送上門,她以後也不吃了。
接下來的日子,唐黎卻沒心思再糾結要不要吃這個問題,距離預產期越近,她身體的反應也越明顯,時不時的假性宮縮,讓她懷疑孩子隨時都會掉出來。
孩子出生在七月初的某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