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文士咳嗽了一聲,道:“老五,你頭上有傷,眼睛可沒受傷,你也不睜大眼睛瞧瞧,這滿地躺著的是誰家兄弟?”
滿臉胡渣子的男子道:“四哥,我眼睛沒瞎,當然看得出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不錯,他們放倒了我們幾十個兄弟,但這不代表他們還能放倒我們,我正想找人出氣呢,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吳老六怕他一時莽撞,又吃了大虧,忙道:“五哥,放倒兄弟們的不是他們,是這個老頭。”說著,伸手一指老者。
老者嘻嘻一笑,道:“我承認是我放倒他們的。你叫什麼名字,快快上來,我站在這裏等著你收拾。”
滿臉胡渣子的男子牛眼一瞪,喝道:“老不死的,你管我叫什麼名字,你敢放倒我的兄弟,我就拿你開刀。”話罷,人已“嗖”的一聲竄上前去,手起刀落,砍向老者肩頭。
老者將身一晃,頓時消失了蹤跡。滿臉胡渣子的男子武功頗高,不見了人,不等刀法變老,回身一刀砍出,一點也不顯得生硬,倒好像這一刀出手之時已經是注定要砍向後方。
這一刀的高明之處,瞞不過行家。那端坐馬上的年輕人看到這裏,微微一笑,暗道:“這一刀勝在一氣嗬成,旋轉處不見半分滯重,比之一流高手,更勝三分。不過可惜,他遇見了吳大哥,再好的刀法,在大吳哥麵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他的看法果然沒錯,那滿臉胡渣子的男子盡展所學,一連劈出了三十餘刀,刀刀沉穩而又巧妙,無奈的是,連老者的一片衣角都沒碰著。刀上所產生的力量越來越大,三十餘刀過後,已形成一片強風,直吹得飛沙走石。
中年文士、鐵塔漢子、頭發半白佩劍老人直看得眉頭緊蹙,早先時候,中年文士眼見滿臉胡渣子男子動武,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卻被那七尺大漢以眼色製止住了,所以,他們才任由滿臉胡渣子男子動手。
那七尺大漢表麵上毫不動容,但心頭卻是暗暗吃驚,眼見滿臉胡渣子的男子又劈出了二十多刀,依舊找不著老者的方位,心知兩人武功差距太大,再打下去,兄弟必吃大虧,正想開口叫兄弟罷手。
就在這時,滿臉胡渣子的男子因為找不到老者,動了怒火,身形飄動,急似奔雷,一連攻出了二十多刀,刀風呼嘯,刀影縱橫,狀似拚命。
那七尺大漢麵色一變,剛喊了一句“老五,住……”手字還沒未及說出,隻聽“劈啪”一聲,場中那杆大旗被刀氣砍斷,倒了下來。
鐵塔漢子見了,騰身躍起,將斷了的大旗接住,幸虧他出手快,不然,旗杆倒將下來,非砸傷躺在地上的人不可。
這時,滿臉胡渣子的男子已罷了手,驚疑地望著老者。老者手中提著那扛大旗的小夥子,笑了笑,道:“嘖嘖,你瘋了不成?連你的兄弟都要砍?若不是老夫出手快,你的這個兄弟已被你看成兩片了。”說完,將小夥子往前一推。
小夥子頓時能動,一臉冷汗的跑到了滿臉胡渣子男子的身後,低低叫道:“舅舅,我……”
滿臉胡渣子的男子回頭道:“嚇著你了,沒事吧?”
小夥子盡管已嘴唇發白,但嘴上仍自表示不怕,道:“舅舅,我……我沒事。”
那七尺大漢道:“老五,還不快退下來,難道你還想出醜不成?”滿臉胡渣子的男子道了一聲“是,大哥”,與小夥子一塊退了下來。
七尺大漢向前走了幾步,朝老者一抱拳,道:“前輩武功絕頂,不知高姓大名?”
老者笑道:“小老兒姓吳,名叫青牛,全名吳青牛。”這名字對於許多人來說,陌生得很,七尺大漢當然也是第一次聽說。
“原來是吳前輩,各位想必都是吳前輩的朋友吧,冒犯之處,還望各位多多原諒。”七尺大漢彬彬有禮的道,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強盜頭子。
吳青牛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李大當家的吧?”
七尺大漢道:“不敢,不敢,在下李布衣。”
一聽他自報名號,那龍姓姑娘麵色微顯驚訝,道:“李布衣?閣下莫非就是昔年有‘神龍七絕斬’之稱的李布衣?”
李布衣麵色微微一變,他已十幾年沒用過這個名號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知道他,笑道:“姑娘也聽說過李某的賤名嗎?”
龍姓姑娘想了想,道:“十五年前,閣下在北方綠林道上嶄露頭角,短短一年,便驚動了京師。聽說北五省的綠林盟主柳南星柳前輩曾去找過你,要把盟主之位交給你坐,不知是你不答應,還是他沒找到你,總之,一年後,你的人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