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衣服,手臂和肩膀上都有龍槍劃破的傷口,模樣顯得有些狼狽。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緩緩。
緩緩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要是不想打了,咱們就來談談。”
桑夜不覺得自己跟她有什麼好談的。
他冷冷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她?”
“這話我應該來問問你,你還記得你自己是什麼人嗎?”
桑夜上下打量她:“你以前認識我?”
“是。”
桑夜了然:“哦,我都忘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失憶的事情。
緩緩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記起以前的事情嗎?”
“不想。”
幹脆利落的回答,讓緩緩怔了一下,隨即心底湧現出深深的失望:“為什麼?”
“我是異魔族和獸人結合生下的怪物,以你們獸人對異魔族的憎惡程度,肯定非常厭惡我,以前我在你們獸人之中生活的那段時間,想必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想起來?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對我來說更好。”
他的回答在情在理,緩緩聽完之後,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桑夜說:“異魔族和獸人本來就是敵人,我和你們,也是敵人。”
緩緩緩步上前,沉聲逼問:“你覺得大乖是你的敵人?你剛才真的想要殺了她?”
“是。”
他的話音剛剛落地,緩緩就一耳光扇過去!
啪的一聲。
桑夜的臉被扇得偏到一邊。
在場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就連正在戰鬥中的異魔族和獸兵們也都集體愣住了,不遠處的霜音更是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兩人。
緩緩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一巴掌,是我替大乖還給你的!”
緩緩可以包容桑夜的冷漠,也可以接受他身為異魔族的身份。
但她絕對不能容忍他傷害自己的家人。
這是她的底線。
桑夜被打得愣在原地,好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緩緩看著他:“岩石山是你的家,無論你在外麵走得多遠,做過多少錯事,隻要你想回去,你隨時都可以回去,但你不能傷害你的家人。”
桑夜沒有說話。
“就算你真有什麼不滿,你可以直接衝著大人來,但大乖她還隻是個孩子,她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
桑夜擺正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霜音身上。
緩緩說:“你得向她道歉。”
桑夜挪開目光:“我都忘了。”
緩緩看著他無動於衷的臉,心忽然就冷了。
“你最好祈禱你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她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桑夜還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野獸一般不會用後背麵對敵人,因為後背是個很容易被偷襲的角度。
然而桑夜此時卻完全不想趁機去偷襲。
他還在想她剛才說過的話。
緩緩大步流星地走了幾步,係統忽然出聲提醒:“傻閨女,你別光顧著教訓人了,你家閨女還中著毒呢,你得給她找解藥啊!”
桑夜的蛇毒,隻能用他的血來解毒。
緩緩立刻停下來,轉身又朝回走。
桑夜見她忽然又跑回來,以為她還要揍他,他立刻擺出戒備的姿態:“你想幹嘛?”
緩緩抓住他的胳膊,從傷口裏擠出幾滴鮮血,用手掌借住。
拿到解藥後,她轉身就走,快步回到霜音身邊。
緩緩說:“吃了它。”
霜音伸出舌尖,將緩緩手掌裏的鮮血卷走吃下去。
吃完蛇血後,霜音感覺原本暈暈乎乎的腦子立刻就變得清醒了許多,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那血是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