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必須要親眼看到傷口才能放心。”緩緩推開他的手,固執地拉開衣領,看到他胸前有好幾個手指粗的血窟窿。
血已經止住,但傷口看起來仍舊觸目驚心。
緩緩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這麼深的傷口,光是看著就覺得特別疼。
桑夜將衣領合上:“沒事的,我已經上了藥,很快就能好了。”
緩緩叮囑他的臉,追問道:“是誰打傷了你?”
桑夜沉默不語。
緩緩卻道:“就算你不說話,我也能猜得出來,你身上的傷口是被藤蔓刺穿的吧?對你動手的人是星塵吧?他為什麼要對你動手?”
桑夜還是不說話。
“算了,不管是什麼理由,都不能抹掉他動手傷人的過錯,”緩緩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他算賬。”
桑夜握住她的手腕:“算了。”
他不希望緩緩因為這點小事就去跟星塵吵架,這裏是在異魔族的地盤,真動起手來,她會吃虧的。
“不能算了,你是我的伴侶,也是我的家人,誰敢欺負你,我就揍得他滿地找牙!”
“隻是一點皮肉傷而已,休息一段時間就會痊愈了。”
“這次隻是一點皮肉傷,那下次呢?”緩緩氣得咬牙切齒,“下次他是不是就敢取你的性命了?!”
桑夜握緊她的手:“我會努力變強,他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輕聲地問:“你難得來一趟,能不能多陪陪我?”
看著他蒼白清瘦的模樣,緩緩心疼得不行。
她陪了他半天,趁他睡著後,緩緩獨自回到虛妄之海。
她落到島上,看到星塵正坐在平日裏最常待的地方,抱著石板埋頭作畫。
緩緩大步走過去,沒好氣地質問他:“桑夜身上的傷是你弄的?”
星塵頭也不抬地反問了一句:“是又如何?”
話音剛落地,緩緩就抽出龍槍,朝著星塵的腦門刺過去!
星塵順手將畫到一半的石板擋在麵前,槍頭刺穿石板。
哢擦一聲響,石板裂成兩半。
原本畫到一半的畫,也就這麼被毀掉了。
星塵丟開石板,抬頭望向緩緩:“你想為你的老情人出氣麼?”
“我再說一遍,他不是什麼情人,他是我的伴侶!”緩緩掄起龍槍,再次朝他刺過去!
星塵一邊閃躲一邊說:“你們之間的伴侶契約已經解除了。”
“那又如何?就算解除契約,我們也能再次締結契約!”緩緩甩動龍槍,槍頭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幽藍弧度,“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我絕不允許有人欺負我的家人!”
星塵一把抓住槍杆:“他是你的家人,那我是什麼?”
“你是我要殺的人!”緩緩用力往前一推,尖銳的槍頭刺入他的左邊胸膛!
鮮血噴湧而出。
星塵牽動鮮紅的嘴唇,笑得無比蒼白:“你終於說出實話了。”
緩緩沒有動,握住槍杆的指關節隱隱泛白。
“你這些天來一直在虛妄之海裏到處翻找,是為了尋找我的心髒吧?”星塵仿佛察覺不到胸膛被刺傷的疼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緩緩心頭微震:“你早就知道了?”
“《惡魔卷軸》是我從深淵裏帶出來的東西,卷軸裏麵有什麼內容,我比誰都清楚,從你拿走那個卷軸開始,我就猜到了你的目的。”
緩緩抿嘴:“可你什麼都沒有說。”
“我為什麼要說?看你像個笨蛋一樣忙活,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他臉上的笑容實在太過刺目,看得緩緩心頭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