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菡剛睡下沒一會兒,丫鬟就敲門來稟:“夫人,夏蔭苑出事了,鳴翠姑娘好像見了血。”常寶在旁邊補充一句,“侯爺已經去了。”
朱菡起床穿衣,稍稍收拾一下帶著常寶和杏兒往夏蔭苑去。
上一次去夏蔭苑還是半年前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時原身命丫鬟嚇唬鳴翠,所以弄了條蛇丟進屋子,朱菡剛來就要收拾原身留下的爛攤子。沒想到轉眼就半年過去,如今情況已於原本的發展軌跡截然不同。
朱菡剛走進夏蔭苑,就感到緊張肅殺的氣氛。
鳴翠的屋子門口有丫鬟進進出出,忙碌不已,各個臉色緊張慎重,讓人不安。
曾旭堯坐在院子居中,身後站著八個親衛。在他麵前,鍾嬤嬤和顧彤各站一頭,身後都有婆子和丫鬟,看起來涇渭分明,分成一派。地上還跪著四個丫鬟,正互相瞪著眼,看起來也是對立的。
一看眼前的陣仗就知道今晚的事情不簡單。
鍾嬤嬤看見朱菡,倒是立刻屈膝行禮,“夫人。”
隨後顧彤也看見她,但顧彤正對著曾旭堯梗著頭,一臉倔強和委屈,便什麼行禮的動作都沒有。
朱菡心中嗤笑一聲,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顧彤還表現的溫柔知禮,後來被曾旭堯小意嗬護,又與六皇子交心,她便自視甚高,越來越傲氣,發展到現在,已經心比天高,不把其他女人放在眼裏。
丫鬟又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曾旭堯的右側,朱菡坐過去。
已經是秋天,晚上風涼,刮麵生寒。幸好杏兒早有準備,拿了披風給朱菡圍上。
猩猩紅嵌著白狐狸毛的披風襯得她肌如白瓷,眸如點漆。
顧彤一眼瞥見,心裏驀然有些不適,再看曾旭堯和朱菡兩人並排坐著,胸口如同堵了一塊大石。往常朱菡不理後院的事,曾旭堯又有意捧顧彤,在侯府內她享受著女主人的待遇,今晚看見朱菡出現,她才記起,其實侯府的女主人另有他人。
她朝曾旭堯看一眼,平時對她關懷備至,不舍得她受一點委屈的人,現在卻板著臉,神情嚴肅。
顧彤委屈極了,默然無語,站著的姿態遺世獨立。
見氣氛壓抑,朱菡坐下後先問了一句,“鳴翠的身體怎麼樣?”
曾旭堯冷著臉說,“剛才已有大夫來看過,說是提前發動,產婆剛才進屋去了。”
朱菡點點頭,“侯爺在這裏坐鎮,鳴翠母子定會無恙。”
曾旭堯聽見她清冷嬌軟的聲音,怒火充盈的胸膛猶如灌入清泉,火氣平息不少。
鍾嬤嬤這時提醒說:“侯爺,這幾個丫鬟該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曾旭堯看向地上跪著的丫鬟,目射寒光,“繼續審。我倒要看看,到底誰在後院做這些醃臢事。”
地上四個丫鬟同時大聲哭訴喊冤。
聽四人張嘴搶著說話,朱菡隻覺得耳邊嗡嗡嗡的響,
曾旭堯怒喝,“一個個地說,敢謊言欺瞞主子者,拖下去杖斃,絕不姑息。”
四個丫鬟又同時閉嘴偃旗息鼓,直到鍾嬤嬤指了順序,四個人依次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