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自然要打,但是要怎麼打,本王還需仔細想想,你們先退下吧。”
北夷王發話,加上又突然出了太子被押的事情,眾人腦子裏亂的很,隻得聽令退了下去。
等一眾人離開,北夷王才慢吞吞坐下來,隨手拿過那疊書信扔在桌子上,目光沉沉。
“王上,接下來該如何?”隨從站在他身側,低聲問。
“如何?先安內,再攘外。”北夷王道。
“那蘇伯言?”
“哼,昭帝來信讓本王殺了蘇伯言,承諾兩座城池。本王圖的是區區兩座城池?他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蘇伯言的事情暫且按下,回頭再說,你去查,軍中有多少人跟太子勾結到了一塊!”
“是!”
盯著帳篷門口晃動的簾子,北夷王臉色晦暗,從枕頭底下摸出南詔帝送來的書信,再次展開。
上麵將蘇伯言跟四王子吉爾勒之間的恩怨添油加醋,更指蘇伯言將吉爾勒耍得團團轉,是殺害吉爾勒的真凶。
看完後,北夷王嘴角隻餘冷笑,把那封信狠狠撕碎,“狡猾的南詔人,都當本王是傻子!”
南詔帝是,蘇伯言也是!
他誰都不會放過,一個一個解決!
邊境安靜了三日。
這三日裏,北夷沒有再越境挑釁,表麵看來甚至什麼動靜都沒有,好像突然沉寂了下去。
但是南詔大軍沒人敢掉以輕心。
北夷前科累累,慣會做出爾反爾的事情,是十足的小人。
時時都需保持忌憚。
第三日下傍晚,終於從邊境軍營傳來點不一樣的消息。
是有關北夷的。
北夷內部出了大事。
太子吉爾察被揪出諸多同黨,北夷王親自查出了其要造反的諸多證據,擼掉了吉爾察太子之位。
北夷頂端勢力瞬間重新分布。
負手走到窗邊,遙望北夷方向,蘇伯言唇角輕輕勾起。
“公公,你笑什麼?”伯安摸著腦袋問。
“笑北夷王動作快。”
“這有什麼好笑的,不是公公說的嗎,為君者多疑。北夷王自然也怕兒子殺老子,還搶老子的王位,他先下手為強再正常不過了。”
“是啊,先下手為強。”男子輕語,語氣像是在喟歎,“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連破綻都不顧了。你們說,那個位置的吸引力真的那麼大?大到兄弟鬩牆父子相殘屢屢不止?”
“不是一直如此麼?做了君、王,就能手掌天下,握至上皇權,天下人莫不臣服。”伯玉道。
但有機會,誰能經得住誘惑?
“不過,公公,你說的破綻是?”
“哦,”蘇伯言回身,淡道,“那些指證吉爾察的證據,是影子放到他帳篷裏的。”
“……”這句話的意思,換個理解,是不是說吉爾勒那些東西其實一直在公公手上?
那殺了吉爾勒的真正凶手,是他們家公公?
想通這點,伯玉伯安對視,突然輕鬆下來。
就說嘛,這才是他們家公公的為人。
之前他們還差點以為,公公變了呢。
沒變就好,沒變他們才安心。
做大事者就該心狠手辣睚眥必報,裝什麼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