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鳶歌跟雲鳶容兩位作為皇室公主,出場長樂殿的時間稍晚一些。
彼時不過酉時剛過,天色已經暗下來,長樂殿點了盞盞宮燈,從外看去一片燈火輝煌,殿內亮如白晝。
大殿坐席將朝官跟女眷分開。
女眷那邊上至老太君,再到官家夫人及世家千金,烏泱泱一片,俱是盛裝出席看得人眼花繚亂。
兩人還沒走過去,女眷們已經看到她們兩人,紛紛站起行禮。
整個坐席間隻有最前排最顯眼的位置還空著,長年於宴席上居末座的十二十三公主,這次被拱著坐了首席。
倆公主,“……”
雲鳶歌低聲,“姐,說實話,我更喜歡末座。”
雲鳶容,“誰不是?”
以前坐在末座無人注意,吃吃喝喝閑聊打屁完全不用在意別人眼光,怎麼高興怎麼來。
現在坐在最顯眼的位置,腰板得挺得筆直,放鬆一刻都不行,否則要壞名聲被人笑話的。
一場宴席到散場少說也要一兩個時辰,姐妹兩想想要秉著儀態坐那麼久,心裏皆苦得一批,麵上還要帶笑。
因為周圍的人對她們不僅恭敬有加,還熱情的不行。
隻坐下來這會子功夫,雲鳶容已經被好些人逮著打趣即將成親的事情,將十二公主跟夏侯世子好一頓誇,什麼天作之合、命中注定,把雲鳶容恭維的眉開眼笑。
好話嘛,誰都愛聽。
雲鳶歌不著痕跡掃了下周圍,左邊一席是幾個眼熟的世家千金,但是叫不出名字。
後麵幾個頭發花白笑容得體的老夫人不認識。
右邊是熟人了,璟王妃跟穆宛煙,並兩個盛裝美婦——似乎好像也是她王嫂來著。
不是她不記人,實在是上次見麵需得追溯到上輩子年少的時候,太過久遠。
現在能勉強認出來,算得她記憶極好了。
收回視線之際,雲鳶歌視線在穆宛煙臉上多停留了片刻,對方似有所覺,抬頭朝她盈盈一笑。
雲鳶歌用手偷偷杵了雲鳶容一下,私語,“穆宛煙不是庶女嗎,這種場合她怎麼進來的?”
國朝陳規,把嫡庶之分看得很重,但凡正式重大場合,隻有各大名門嫡係才有資格參加,庶出是不能參與的,以此來明確嫡庶地位。
若庶女出席正式場合會被人嘲笑不止,還會受罰,嚴重的更會累及門庭。
“啊,你不知道?是我忘記告訴你了。”雲鳶容拍了下腦袋,道,“前幾日榮威伯把穆宛煙記到伯夫人膝下了,特地幫她提一提地位,說是以後能挑個更好的人家。人家現在可不是庶女了,是嫡女,正經的伯府二小姐。”
雲鳶歌,“……”那可真是厲害。
讓人意想不到。
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那穆念晴呢?她是伯府大小姐,跟穆宛煙又素來不合,忍得下讓穆宛煙來這裏一人風光?”
“穆念晴稱病沒來,怕被奚落。堂堂伯府大小姐,最後嫁了個微末小官吏之家,憑她心高氣傲,哪裏還會來這裏讓人踩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