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很累。
全身仿佛透支了的那種累。
身上都汗津津的。
剛才那種沉浸式的回憶,讓她想起更多的細節。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誰。
林夏清或者夏清。
她們仿佛原本就是一個人,她們是彼此性格中的一部分,是平行空間裏的另一個自己。
因為各自身死,然後回歸到一個身體中。
林夏清曾經經曆過的那些細枝末節的痛,也蔓延到她的身體,甚至靈魂中。
那些陰暗、潮濕的歲月,磨平了一個女孩的驕傲、自尊,又消磨掉她對生的意誌。
剛才她仿佛又回到了重生的那一刻。
疼、絕望、沒有生機,甚至也放下了對這世界所有的留戀。
夏清知道,那不是她的意識。
那是林夏清最後死亡時,全身透著的氣息。
她在病房說了很多,可語言終究單薄,不足以表達出原身萬分之一的痛苦。
以及絕望。
她隻是住在這個身體裏,去試圖回憶過去,此刻全身都仿佛被那種陰鬱的氣息纏繞,整個人難受的緊。
上了車,夏清看著神色如常的裴正揚,“昨晚被熊熊鬧的太累,困的很,我眯一會,到了你再喊我。”
說完夏清就閉上了眼。
一瞬間,夏清感覺自己的靈魂都似飄在頭頂,直接半暈了過去。
裴正揚不想讓夏清知道自己聽到了一切,故作平常,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心思去關注他的反應,說完那句,就睡了過去。
連呼吸都很淺的那種。
裴正揚擰了擰眉,“車子開慢些。”
“是。”阿寬應了一聲。
阿海從後視鏡裏看到夏清疲累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輕聲問,“二少,少夫人隻是去了趟病房,怎麼會累成這個樣子,秒睡啊。”
“你閉嘴。”裴正揚涼涼的回了一句,心中想的卻比阿海更多。
為什麼會這麼累?
因為回憶林夏清的事情,還是因為魂魄不穩?
不知覺的裴正揚已經完全接受了林夏清不是林夏清的事實。
並且開始生產各種擔憂。
沉默了一會,裴正揚想到沈泓的歪門邪道一貫多,斟酌了一凡用詞之後問,“你有認識的法師嗎?”
剛從一場黨政會議上下來的沈泓以為自己看錯了,“法師?”
“嗯,要靠譜的。”裴正揚麵無表情的說。
不等沈泓反應過來,又補了一句,“最好是會鎮魂之類的,價格好談。”
“你魂丟了?”沈泓對著手機發了好一會呆,最後飆出這麼一句。
裴正揚被氣的不輕,結果沈泓又來了一句,“終於發現魂被你家唐美人勾走了,想找回來?那你找法師幹嘛?直接找你家唐美人啊,聽說你心髒不治而愈,直接試試夫妻生活唄,指不定就回來了。”
“滾!”
“哎呀,你害羞什麼,你家老爺子給你找男科醫院的事誰不知道。”沈泓發完這句,再發消息,那邊就成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表示您的消息已經被拒收。
沈泓,“……”
惱羞成怒的純情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