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青鬆麵色難看,不過這時候再留下去也沒什麼麵子了,隻能一揮衣袖,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就謝過北蒼靈院招待了,這次的事,等學院大賽時,我太鼎靈院再來討教。”
太蒼院長微微一笑。
費青鬆忌憚地的看了站在浮遊身後的清珩一眼,然而後者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一直放在洛璃身上,倒是將他氣得肥肉一抖。
費青鬆一聲暗哼,抓著血弑的屍體落向太鼎靈院學員所在的地方,然後一揮衣袖:“走!”
磅礴的靈光自費青鬆袖中席卷而出,將那些學員盡數的籠罩,接著化為一道光虹,快若閃電般的掠出了北蒼靈院。
而隨著太鼎靈院灰溜溜的離開,北溟廣場中頓時爆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歡呼聲,那無數道火熱崇敬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場中嬌小的女孩。
浮遊見威脅已離開,便輕哼一聲,身形化作了一縷黑煙,消失在了原地。
清珩走下比試台,來到洛璃身旁,有些擔憂地看著她身上那已經止血的傷口,隻是那身駭人的戾氣卻並未消散幹淨。
洛璃輕輕地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腦袋,眼底卻蘊藏著化不開的濃鬱擔憂。
小孩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知道是生長環境複雜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小孩有時候的表現冷血到近乎無情。洛璃早就發現了,除了麵對自己或是個別對她有利的人之外,她根本不會搭理任何人,甚至連目光都不會放在外人身上,似乎於她而言,那些人都不存在一般。
她很單純,單純的過分,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想法與反應,但她的單純和普通的小孩不同,她的單純有些扭曲。似乎在她的世界裏,就隻有一兩個在意的人、傀儡與該死的人。她做事似乎都是隨心所欲,從來不會考慮對錯。因為不在意旁人,所以她選擇無視他們;因為不高興,所以揍了李玄通一拳;因為有靈礦作為交易,所以她答應了太蒼院長的請求;因為自己被血弑所傷,所以她殺了血弑。
清珩身上似乎沒有什麼人情味,她不像一個人,她更像一個傀儡,或者說,一匹野性十足的凶悍小狼崽。
洛璃毫不懷疑,若是那太鼎靈院的院長再說兩句,清珩恐怕會指示浮遊直接殺了他。
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洛璃輕輕撫摸著清珩的腦袋,像是在安撫她一般,思緒不由得偏遠了。
那時候的小孩軟軟糯糯的,像隻糯米團子,還帶著奶味。小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扒拉著她的衣袖,靠在她的懷裏,央求她講故事,或者非要挨著她坐,與她一起打坐修煉。
清珩在浮屠古族內究竟遭遇了什麼?為什麼她會變成如今這樣?
似乎是她走神發呆的太過明顯,清珩以為她傷的地方還疼,便有些著急,扒拉著她的衣袖就要往上湊,非要看看她傷的如何。
洛璃趕緊收回了思緒,輕輕拍著清珩的後背,溫聲軟語地安撫她說:“我沒事,傷口也止血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小孩不信,非要親眼看一看才肯放心,但洛璃又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給她看傷口?她隻能好言好語地哄著小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小孩哄住,讓她暫且放下了查看傷勢的想法。
一旁的太蒼院長見這兩個人似乎聊的差不多了,這才笑嗬嗬地來到兩人麵前,笑出聲來,笑聲中竟是有著一點痛快之意:“你這小孩,年紀不大,手段挺狠。不過做得不錯,對於這種敢挑釁我們北蒼靈院威嚴的家夥,那就得打死打殘,出了什麼事,就算你背後沒有什麼勢力,我都能給你頂下來。”
小孩懶得搭理他,她又不缺感謝,有本事給她來點靈礦作為謝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