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業這些年在朝中小動作不斷,皇帝不是不知道,隻是希望他能看著陳氏的麵子上收斂一些,隻是不想,他越發肆意妄為了。
那日皇帝召殷青筠深夜進宮,言語神情總是帶著幾分漠然,給了她一道保命聖旨,但心裏還是怨她幾分的吧。
若不是她有一個這樣的吸血鬼父親,皇帝還能繼續將她捧在手心裏疼的。
可是如今她的親生父親卻想除掉皇帝,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別說是皇帝,就是殷青筠也心涼透頂了。
“姨母,以後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了,你畢竟現在還頂著相府主母的身份,若是被外人聽去了傳到宮裏,陛下心裏得多難受。”
陳氏不同於殷正業,皇帝這些年來的好她都是記在心裏的。
殷青筠也感念皇帝這些年來的照拂,不然陳氏那軟得像棉花一般的性子如何能在林姨娘的算計中活下來。
“好好好,我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你也別為了陛下那個負心的狗男人與我生分了......”
“姨母你還說!”
凝羅哈哈大笑,險些端不住粥碗,被殷青筠推著肩搖了搖,還是止不住笑。
青嵐帶著幾個婢女提著食盒走了進來,看見殷青筠和凝羅打鬧得正歡,懸著一下午的心也放下來不少。
她一邊吩咐人擺飯,一邊看向凝羅說了一句:“夫人,您廚房都按照您的吩咐把您要的菜燒好了。”
凝羅手裏頭的粥碗剛好見底,便起身朝飯桌走去,殷青筠的目光也粘著凝羅瞥到了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頓時鼓起了腮幫子,著了凝羅的惱:“母親......您這樣做有些不厚道吧?”
她受了傷,大夫叮囑她隻能吃些清淡的補食,煎燜一類的菜色萬不能動,可是凝羅卻大招旗鼓地讓廚房燒了這麼多好菜,擺在她屋裏隻給她問味道,實在過分。
凝羅接了青嵐盛的飯,笑得眉眼彎如月牙,夾了塊焦糖肘子吃著,咽下後才對殷青筠道:“我厚不厚道我不曉得,我隻曉得你太不顧惜自己的身子了,古人說口腹之欲最重,如此好好折磨你一通,往後你就會好生護著自己,才能萬物不忌。”
凝羅這就是惱了她,心中又不忍,才用這種方法來懲罰她。
不過她的目的達到了,殷青筠氣得在軟榻上翻了好幾回身,差點沒滾到地上,被屏風外頭傳來的香氣餓得饑腸轆轆。
她剛才那碗肉粥下肚,已是飽了的。
“母親你說晚間有話同我說,是什麼事?”
凝羅就著幾道鮮香菜色已吃了小半飯碗,聞言隻回頭看了眼殷青筠,“等會兒,我吃完再說。”
食不言,寢不語,她雖離開陳家許多年,但是規矩還是沒忘。
凝羅胃口極好地將飯菜吃得幹淨,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讓青嵐去沏了壺清茶,才捧著茶杯回頭看著殷青筠:“我若讓你去接近崔相,不,他已經不是大周右相了。”
凝羅又重新理了理腹稿,看著殷青筠的眼神極其認真,像是思慮許久之後才鄭重地問出了口:“我若讓你去接近崔家嫡孫,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