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都去了這半天,還不回來,老子上眼皮和下眼皮用牙簽都撐不開了。”張虛懷灌了一杯酒。
蘇長衫這會已經趴在桌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醉過去了。
張虛懷踢了他一腳,氣罵道:“年紀輕輕,喝酒,熬夜比老子還不中用,也是早死的命啊!”
“本世子騎了一天的馬,這會又陪你喝了兩個時辰的酒,鐵人都熬不住,你還咒我早死?”蘇長衫氣得一腳踢還過去。
“喲,還有氣兒呢!”
“你……”
“砰!”
門從外麵被推開,李錦夜夾裹著暑氣大步走進來。他的鼻梁秀挺,不笑的時候,側臉近乎是森然冷淡的。
蘇長衫直直的坐正了,“怎麼樣,暮之?”
“還有酒嗎?”李錦夜問。
蘇長衫衝門外大吼一聲,“來人,拿酒,重新置一桌菜。”
酒菜很快上來,李錦夜連喝三杯。
他喝酒不上臉,臉色越喝越白,一點情緒都收進眼睛裏,看不分明。
“你他娘倒是說啊,老子急得屁股都要上火了。”
張虛懷沒大沒小慣了,習慣性一腳踢過去,不料卻踢了個空。
“別鬧,說正事。”
張虛懷這些年,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這種生硬的口氣和他說過話,頓時緊張的瞪大了眼睛。
“人見著了,東西也合上了,四千九百七十四萬兩銀子,她願意拿出四千萬兩,外加玉靈閣所有的鋪子和石頭。”
轟!
張虛懷和蘇長衫兩人被驚得目瞪口呆。
整個國庫現如今的庫銀,也不過近千萬兩的銀子,那丫頭手上……握著四個國庫?
張虛懷繃緊了一下,勉強合上下巴,“快,姓蘇的,抽我一下。”
喲,還有這麼可愛的要求,蘇長衫二話不說,抬起手就是一個嘴巴子。
張虛懷疼得齜牙咧嘴,“狗日的,你下手下太狠了,輕點不成。”
“別鬧!”
蘇長衫給了他一記銳眼,頭一扭:“暮之,這丫頭是瘋了嗎,你家外公留的遺言, 不是一人一半嗎?”
張虛懷推了推李錦夜,“快快快,你給我一五一十的重說。”
李錦夜勉強收起情緒,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那二人聽罷,半天沒有言語,人都是僵的。
李錦夜也不催,隻是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此刻他的臉上半分血色都沒有。
這一晚上得到的信息太多,紛亂雜陳中,他得理出一個頭緒來。
張虛懷沉默了片刻,扶須道:“這世上隻知道有一個被皇帝活宰 了的高大爺,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個隱姓埋名的高二爺,若不是你親口所說,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長衫心裏又是一悸,臉上半分玩笑都沒有,“謝玉淵不是會醫術嗎?連她都救不活?”
“說是燈枯油盡!”李錦夜心裏的不舒服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舒緩了一些,“才剛剛三十出頭。”
“這樣的一個見不得的身份,守著這樣的秘密,操持著這麼多的鋪子,不燈枯油盡,也難啊!”張虛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