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李錦夜冷笑一聲,“是急著回去報訊了。”
“報什麼訊?”
“報你家爺命不久的信。”
青山啞口無言。
李錦夜一字一句地森然道:“這一計,成了。”
青山心疼地看著自家的爺,心裏百般不是滋味,“爺,下次別用自己做餌,青山下不了手。”
李錦夜臉色微微泛白,良久,才低聲道:“……身體的餌,皇位上的那人,才肯吃。”
五年前回京,寶乾帝雖然大喜過望,但心裏對他這個早該死的人充滿戒備回來做什麼,報仇還是奪嫡?
他故意把自己身體最真實情況隱瞞下來。
在皇帝麵前做了兩年的孝子,換來了一個安王的封號,有了第一次的江南之行。
江南之行後,他故意縱情聲色,天天流連怡紅院,把一個浪/蕩的王爺演到了十成十,皇帝對他的戒備又少了一些,將他安到禮部掌權。
拿到高家的巨額財富後,他一直在尋找一個恰到好處的契機,第二次江南之行,如期而至。
三年前,江南就換了一批官員,這些人當中,大部份是平王的人;而換進來的人當中,一部分忠於皇帝,另一部分忠於福王。
此次他奉旨入江南,皇帝的人不能動,能動的隻有福王的人。
誰最怕?福王最怕!
誰最得意?平王最得意!
於是,他在半路自導自演了這樣一出刺殺的戲,擺在皇帝麵前的有三個可能性。
福王做的,為的是不讓李錦夜入江南。
平王做的,為的是嫁禍給福王;
李錦夜做的,為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在查不出真相的時候,人都會用排除法,最容易排除的,是李錦夜因為傷口做假不做假,老道的太醫一眼就能看出來。
張虛懷是李錦夜的人,皇帝自然不會派他出京,於是,他派了王太醫。
這樣一來,他就能借王太醫的口,在最不經意的時候,把自己真實的身體情況告訴皇帝。
皇帝會怎麼想?
他的想法多半和周啟恒一樣,而且比周啟恒更多了一份愧疚,畢竟自己身上的毒,是他這個做爹的親自下的。
李錦夜陰惻惻的笑出了聲。
帝王的愧疚,換來的是補償,是信任,更是權利;有了這些,他離自己的目標,就往前邁進了一大步。
九龍奪嫡那會,父子相殘,手足相殘,寶乾帝深恨這一套,所以等待平王和福王的,則是皇帝更深的猜疑。
一箭雙雕,箭不虛發。
“明日一早,我們按時啟程,至於周大人留下來要如何查,查到些什麼,不用再管。”
“是。”
青山睨了帳中一眼:“那……三小姐怎麼辦?”
謝玉淵?
李錦夜怔愣了好一會,才如夢方醒似的歎了口氣,“讓她回京吧,不必跟著。”
青山急得青筋都迸了出來,“那,那您的傷?”
“你認為一個大家閨秀消失數日,不被別人懷疑嗎?”
青山:“……”
“放心吧,王太醫會跟著的。”
青山垂下了眼簾,硬著頭皮低喃道:“小的說的根本不是外傷。”
“滾”
李錦夜忍無可忍。